這邊再說希姐。
看著弄長慶的皮卡車離開去,希姐在前廳呆坐了一會。
希姐的這個“芳草農莊”,建在一個平緩開闊的小山坡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不靠公路,也不近集市墟場。劉龍、盤妙冰打鳥到過“加烏”的山村,是希姐的娘家,她嫁到這邊的附近的村子,這裏的坡地是夫家的山地。
在山坡上,希姐和丈夫曾在這裏搞種養,搭起幾間茅舍,夫婦以山為家,雖然種養掙錢不多,但夫唱婦隨,後來又有了女兒,日子過得倒其樂融融,自在安穩。這樣的過往,讓希姐如今懷念不已。
但是,後來,希姐的生活發生了天大的變故,丈夫死了。
丈夫死了,她認為死得那麼冤枉,有些年,她曾四處奔走申訴,後來,申訴得近乎絕望,後來,她就在這裏建起了幾間茅舍,由於是自己的地,不用交租金,占地麵積就比較廣,後來,就把後麵的院子和茅舍租給別人,那裏的經營,是不關她的事的,她也是不參與的。
那裏的生意看起來不錯,據說那有後台,這些她可管不著,她看到人來人往,起先是在前麵開個小賣部,賣煙賣飲料,賺幾個小錢,後來,就修葺前院,在前麵建了如今看到的一排新草房,在前院做起賣酒賣飯的生意。
看君們,有不少人去過那裏,進到山莊的拱門,路就分兩岔,一岔岔向後麵,那個岔路繞向後院,後院臨山,沒有圍牆,與山上相通;另一岔通向前麵那排茅草屋,是希姐招待顧客吃喝的飯店。在平日裏,也有些喜歡清靜的客人,不辭路遠來光顧,但是很少。
當然,前麵飯店有一間房屋的後牆被拆下來,與後院相通。就有人吃了飯,到後院去,也有到後院的人,到前院去吃飯,光顧飯店的多是這樣的客人。雖然,前麵吃喝,會隨著後院的生意時好時壞,但是,地方是自家的,地處偏僻,不用地租,不辦工商稅務,希姐還是賺了錢的。
自從後院裏沒有了那些姑娘,吃喝的生意差得不能再差,今天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客人光顧。這樣的日子,從前也有過。風聲一緊,後院沒有了人,自然前麵的生意就會變淡。
希姐也沒有過於著急,她呆坐了一會,就站起來,就習慣性地抹桌擦椅,打掃衛生。前麵那排簡易的草房收拾得井井有條,幹幹淨淨。在這樣的地方坐下,倒是宜人。
後來,還是沒有顧客,希姐記著弄長慶。他遠離城池,長期在外,不能陪伴妻子身邊,不久前,妻子跟他離了婚。她認識他的日子不少了,她就見過他的前妻,那次她鬧離婚鬧到工地來。她想對他說,那樣的女人不值得他珍惜。不過,他也有他的毛病,就是後院的那樣的地方不要再光顧,希望他以後,有事無事都多來坐坐
希姐又想著剛才他是那麼的沮喪,想著他不願在這裏多待一會,似乎還有別的心事,似乎是因為他對她許諾,他讓她和劉龍幹工程的事不能兌現。從這一點上,就看到他還是有良心的。她想對他說,這些她都知道了,這不能怪他。
不久,希姐就騎著她的摩托車出發了。摩托車“呱噠噠”響了一路,不久,她來到項目部,她並沒有見到弄長慶。在辦公室裏,有一男一女,兩人都有說有笑。
兩人希姐都認識,隻是都不怎麼熟,近來,她來過這裏兩三次,知道那男的是項目部的出納鍾春嵐,弄長慶曾給她介紹過。那女的呢,曾是山莊後院的姑娘,名字好象叫阮金妹,她之所以記得她,是因為她麵貌娟秀,嬌小靈瓏,又聽劉龍說,她哥哥在他工地上。
鍾春嵐似乎不記得她了,就問她有什麼事,聽說她找經理後,就說弄經理不在,一早早出去了。那姑娘見她進來,就稱呼她希姐,向她問好,後來,就端詳著她,小表情作驚訝狀,說:“才隔了一個月不見,希姐,你變得年輕漂多了。”
阮金妹並不是恭維希姐,她現在已經不在“芳草山莊”了,就是在那裏,後院的經營也另有其人,她並不是她的老板的。她隻是實話實說,天知道,那天劉龍、盤妙冰打鳥到加烏小山村,劉龍也對希姐樣貌的變化,在心裏感歎過她好似年輕了幾歲,象換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