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得勿得騎騎”(1 / 3)

1 “得勿得騎騎——”

西南邊地,群山迤邐。

山下,一個盛夏的早晨,一處地勢開闊的岔路口。才六多點鍾,便有一輛汽車早早停在那裏。一個名叫劉龍小青年,在那裏走來走去,焦急地像等待著什麼。他不是本地人,為什麼一早出現在邊境之地?

他是內陸一城市——林市人,在那邊,有目共睹,他可是個無固定職業的遊民,成天在街上晃蕩,無所事事,小小年紀就曾因打架鬥歐,進過局子。

是什麼風,吹他到這邊來了?

從此地向西,往大山深處走,不過二三十公裏,便是另一國的地界了。

左等右等,小青年劉龍直等到八點多鍾。從城裏那頭的方向,開過來一輛皮卡車,向他鳴了三聲喇叭,兩短一長,像是暗號。皮卡沒有減速,一逕開過去,開往更深山裏。

劉龍馬上跳上停在路旁的汽車,隻聽馬達“吱啦”一聲,迅速啟動,也緊跟著。

大約走了幾公裏,前麵的皮卡在一處陡坡處打滑了,車輪在原地滾了幾滾,差點沒滾到深溝裏去。這是一條坑坑窪窪的小土路,昨夜裏下過一場雨,路麵坑凹處多有積水。

皮卡車幾經掙紮,再也上不去,隻好退了下來。車上下了兩個人,上了劉龍的車。劉龍的車是前後驅動的路虎,雖然有些老舊,卻輕而易舉爬上了坡。

此時,太陽早已出來了,陽光撒滿了眾山頭,映得四處一片亮彤。劉龍緊握方向盤,腳下猛踩油門,引擎怒吼。快速移動的車體反射著強烈的天光,忽閃忽爍刺人眼目。剛才上車兩個人,不知是因為受了驚嚇,抑或為了別的緣故,不發一言,跳躍的光影落在他們身上,也似乎絲毫抹不去每一張臉的嚴峻。

路虎一路向西,車越來越逼近國界了。

當下還是我們的國土,再隔幾座山,就是外國了。現如今,看得清楚,太陽照射著西邊那架高山,就是他國的了。

他們這是幹什麼呢?他們莫不是犯了事,企圖跑國外去,妄想逃脫製裁?莫不是越境走私,幹那枉法的勾當呢?

劉龍他們正在駕車一路向西,急促忙慌地向國外遁逃。這可怎麼辦?就讓這些叛國者逃之夭夭?

但是,車行又半個多小時後,便在一座大山腳下,緩緩停下,差一點沒有越境。麵前呈現的是一個大興土石的築路工地。原來,他們都是築路的工作者。

事實證明,我們的先入之見,讓我們把劉龍和許多人以及許多事,看走眼了。

車裏的兩位乘客,並沒有立馬下車,而是在察看著工地上的情況。劉龍觀顏察色,也沒有跟以往那樣,迅速地下去,為領導打開車門。

眼前的山嶺下,有三、四台大型築路機械,幾輛運土的泥頭車忙碌著。那台挖掘機坐於半山處,正一挖一勾地把泥土勺上來,一鬥一鬥裝到停在一旁的運土車上,一俟車卡裝滿了泥土,那輛泥頭車便開出來,另一輛便倒車開進去,接著裝土;這邊,剛才開出來的車載著泥土,沿著坡道往下行,行到低處那填土的地方,車卡一頭升起,泥土霎時滑下來。這裏,正等著的推土機就開過來,一推兩推地把小山似的浮土攤薄推平。

看來今天工地開工得早,攤平的泥土已有一大片,一台壓土機來來回回碾壓著。

車門終於打開了,剛才坐在車上隱約聽到的機械運轉的聲音,霎時擴大了,“隆隆”地響;也聽得到人聲和山上的鳥鳴了。路虎車真不是蓋的,動力、隔音就是好。

走下車來,離開了空凋器,沒有了人造環境,三人馬上感受到外麵空氣的燠熱,雖然還是早上,頭上的太陽威力無比,射在身上的光線,象無數根針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