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淩雪雖不知曉周鎮到底經曆過什麼,但也有了一些模糊的猜測。在魂界的紛爭中最後負責買單的怕還是那些毫無用處的凡人吧。
可憐人總有可恨處。他們也許死的無辜,但也不該延續這一份的罪孽致使更多的無辜人枉死。
哢嚓哢嚓。牙齒摩擦著骨頭的聲音從小巷內的屋子裏傳來。司淩雪腳步一頓,雙眼透過了牆壁的障礙,窺見了裏麵的情形。
一個骨瘦如柴的青年正埋頭啃咬著什麼。昏暗的燭火一跳一跳的,顯得格外鬼魅怪異。司淩雪的目光落在了他那青灰色的麵孔上,那是腐朽糜爛的顏色,也是被死亡籠罩著的色彩。
青年手上拿著是一節大腿骨,不像是牲畜的,反而像是人類的。那骨頭被舔舐的非常幹淨,連點血絲也找不到。
司淩雪沉默了許久,凝視著青年臉上那並不屬於人類的血腥,眼眸深處是冰山雪水的寧靜與沉澱。她抿了抿唇,似是嘲諷也像是不屑。她轉身消失在了巷子的深處。
夜裏的客棧顯得十分的安靜,微微的夜風吹過窗棱,把窗紙吹得鼓鼓的。呼呼。風聲蕭蕭,聽著便是分外得寒冷。柔和的月光傾灑,透露出微微的夜涼。
啪嗒啪嗒。清脆的算盤聲在客棧裏響起,有些發福的掌櫃裹著厚厚的衣服,一雙胖手在算盤上來回地算著什麼。這賬本他已經算了很多遍了,早就已經吃透,要是旁人也許早就懶得再重複了,可掌櫃偏偏就是樂在其中。
他這手呀是一天都離不開算盤的,哪一天沒碰到,沒打劃那麼幾下,他這心裏要便總是不是滋味。
掌櫃的邊算邊想,回憶起了以前自個兒剛當學徒的那會兒,砸了砸嘴,樂了起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他這一樂,笑開了嘴,發出了咯咯的笑聲,不由感歎了幾句:“老了,老了,真的老了。”
他剛感歎完,嘎吱一聲輕響,一縷夜風鑽了進來。掌櫃的打了個寒戰,疑惑地看著開出了一條細縫的窗戶。他走了過去,關上了窗戶,完全沒有注意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在了他方才站的地方。
司淩雪看了看還在關窗戶的掌櫃的,沉了沉眸子。她低頭看著賬本,目光一下子落在了標注在下方的日期上。她勾了勾唇,意味不明地看著掌櫃的背影,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隱去了身形。
掌櫃的渾然不知方才出現的異樣,回了位子,繼續算著他心愛的賬本。
司淩雪回了樓上,進了自己的客房。她拂袖坐在了椅子上,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維。
“主人。”卜夢的聲音從靈魂深處傳來,司淩雪挑眉,等待它的繼續。
“那佛寺裏的是什麼東西,好難聞的氣味!”卜夢嫌棄道。
“明天就知道了。”司淩雪並沒打算解釋,隻是隨意地說了句。
卜夢一愣:“主人是打算明天全都解決了麼?”
“底子已經摸了個大概,剩下的以後慢慢在了解。爾雅那邊似乎出了點小問題,我打算去看看。”司淩雪低頭說道,眸色晦暗。
菩提手串與她是存在著一定的感應的。當爾雅遭遇危險或是陷入困境後,菩提手串都會向她通知。可最近一次菩提手串傳遞過來的感情十分的複雜,讓司淩雪一時不解。周鎮這邊她也弄得差不多了,還是早點去看看爾雅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