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能夠確認離曜和司淩雪不是周鎮人,靠的便是這一雙眼。隻可惜他看不出他們的底細,隻能辨別出他們目前還未曾被死氣浸染。
店小二熱情給小道士送上了一壺清茶,小道士沒有立馬就喝。見店小二出去後,他關上房門,倒了一杯水,施了個簡單的法術,原本清澈幹淨的茶水一下子變成了濃鬱的黑色,隱隱還能看見裏麵蠕動著的黑蟲。小道士抿了抿唇,把杯子裏的水銷毀,沒有動茶壺裏的茶水。他思忖了片刻。推開了門準備出去。
猝不及防,他遇見剛從離曜房間出來的司淩雪。司淩雪不知什麼時候紮起了頭發,白色的玉帶配合著純黑的發絲讓小道士一下子想到了夜裏寂靜盛開著的曇花。曇花一現,刹那之美。“他”的五官也是別樣的精致,完美得毫無瑕疵,讓人心動。
司淩雪見小道士看過來,微微挑眉,淺淺一笑,刹那之間小道士似乎聽到了縹緲的梵音。
小道士在掌櫃的碎碎念中知道前兩位入住的客人都是一等一的樣貌,他匆匆一瞥,也覺得甚好,可沒想到這就近一看更是絕倫。
“這位公子請留步!”小道士見司淩雪轉身要回屋子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司淩雪腳步一頓,回頭疑惑地看著他。小道士被她這一看,麵色微微泛紅。他見四周無人,走到了司淩雪的麵前,小聲地說了一句:“此處並不是個好地方,公子若是無事還是和同伴盡早離開得好。”
司淩雪一聽,古怪地看著小道士,輕聲一笑:“你勸我離開,那你自己呢?”
小道士板著臉,義正言辭道:“我是個道士,不怕這些。”
司淩雪看了看還不到她胸口的小道士,勾了勾唇:“我也是修行之人,也不怕這些魑魅魍魎。”她說著摸了摸小道士的小腦袋,笑著回了自己的房間。
小道士一愣,有些迷糊,傻傻地看著司淩雪的背影。司淩雪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看小道士,難得發樂善心:“奉勸你一句,以你目前的道行還不是這裏那些怪物的對手。單打獨鬥,鐵定是會吃虧的。”
小道士一下子紅了臉,不知道是氣氛還是羞澀。
司淩雪沒理他,回了屋,關上了門。
門內,卜夢正懶洋洋地趴在床上,無聊地數著手指。見司淩雪回來,它一下子跳了起來,撲進了司淩雪的懷裏。“主人和那個道士在聊什麼?那家夥臉怎麼紅了?”卜夢好奇一問。
“沒什麼。”司淩雪抱起了卜夢,走到了一邊坐了下來,“他倒是和以前那些隻會說說的道士不一樣,居然還想著讓我們先離開。”司淩雪輕笑,不知是何意味。
卜夢微愣,撇了撇嘴:“就他那樣怕是還不夠給那些家夥塞牙縫的吧!”
“也別這麼說。”司淩雪笑道,揉了揉卜夢的頭發,“雖然我素來不喜歡那些假仁假義的道士,不過這個小家夥倒是還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