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淩雪低頭沉思的時候,魑極力地掙紮著想要掙脫束縛在它身上的金光。可它每一碰到金光,身上便會有烈火燃燒般的痛楚,一股焦味也傳到了空氣中。魑一下子不敢輕舉妄動了,修行不易,它還是很惜命的。
魑的久久不歸來,讓血池中的男子心神一動。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蹙了蹙眉,呷了一口濃稠的鮮血,把唇瓣染得鮮紅,手指快速地算著什麼。
這麼一算他皺了皺眉頭,唏噓了幾聲。“嘖嘖,凡間的雜碎始終都是雜碎,還真是不經用呀。”他說著,空著的左手在空氣中作勢一掐,仿佛捏碎了什麼。
哢擦。碎裂的聲響在安靜的林子中顯得分外突出,司淩雪回神,一眼便看見了正在燃燒這的魑。因是煙霧,司淩雪看不清它的神情,卻也察覺到了它的絕望與掙紮。可司淩雪並沒有出手,隻是靜靜地旁觀,眼見著魑在烈火中化為了灰燼。
司淩雪看著那堆灰,純黑的瞳孔中有什麼閃過。
坐在骷髏椅上的男人手一頓,麵色一冷,陡然揮袖,似乎想要驅散什麼。可他的袖子剛剛提起便停在了那裏。男人的麵色變得極為難看,他捏碎了酒杯,滿臉的陰鷙。就在剛才他被人窺探了,可他卻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沒看見,這對於他來說,無疑不是奇恥大辱。
若說之前,男子隻是因為交易阻撓司淩雪,那麼現在司淩雪已經激起了他的鬥誌。他勾唇,鮮紅如血,目光透過了山林,落在了不遠處的小鎮上。
“嘖嘖,有意思。”他忽然一笑,邪肆張狂,眼中滿是嗜血。
司淩雪並沒有繼續往山林裏走去,她已經看到了那人的模樣,雖有些驚訝卻也還能接受。若是那人,那這般殘忍的手段倒也是符合他一貫的作風,也配的上驅使後土這樣的大將。隻不過……司淩雪本來掐著的手指鬆了下,她輕聲一歎,沒了推算的興致。
她本是一時興起,想要一探究竟,卻意外發現了後土的氣息,接而牽扯出了下麵的事情,雖不清楚咒藍的算計,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還不至於慌張。這千年的雪域生活讓她的心足夠的沉澱,沒了以前的暴虐。
曼珠沙華的神血已經落到了咒藍的手裏,司淩雪猜測咒藍要麼拿它來淨化血統要麼便是進行什麼古怪的祭祀儀式。若是前者她也可以理解,在強者為尊的魂界裏,血統也是一部分的實力,但若是後者……她垂眸,眯了眯眸子,冰冷地勾唇。她轉頭看了眼被邪氣繚繞著的山林,轉身離開。
司淩雪身份特殊,不便插手太多的因果,解決了後土和魑便已經足夠,雖然並不讚同男子的血腥手段,但別家的事始終都是別家的,她管不了太多,也不能管太多。算算時間,卜夢他們也應該已經到了下一個鎮子,線索已經差不多理清了,她也該回歸正職,去看那株過分活潑了的滅世黑蓮。雖說凡人的鎮子裏應該沒有什麼能夠讓滅世黑蓮動口的,但就怕出了什麼意外壞了大事。
這麼想著,司淩雪的腳步猛然加快,趕往了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