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淩雪回了自己的屋子,拿出了自己昨夜紡出的絲線,猶豫著抽出了一根絲線,手指輕動。銀色的絲線仿佛活了一般,歪歪扭扭地自己動了起來,穿來穿去,編出了一個精致的鯉魚。
司淩雪咬破手指,在鯉魚魚目上點了下。鮮紅的血液融入了絲線當中,為鯉魚勾勒出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因是由月光絲線一線編織,整條鯉魚顯得十分精神,活靈活現。司淩雪抬手在鯉魚上輕拂了一下,原本熠熠生輝的鯉魚一下子變得黯淡,同凡間那些普通的編織物隻有其形而無神韻。
司淩雪將鯉魚收好,環視了一下屋子,隨手掐訣將整個屋子變得整整齊齊,煥然一新。屋外傳來了乒乒乓乓的響聲,司淩雪眯眸,走了出去。
院子裏隻有那日曾經見過的啞巴男孩。他蹲在地上逗著地上的爬蟲,臉上是歡快的笑意,時不時地呀呀幾聲。司淩雪走了過去,半蹲在他的身旁,看了看地上的黑蟲子,暗下了眸子。
大寶瞥見身旁的陰影,好奇地抬起了頭,見識司淩雪一下子又笑了,手舞足蹈了呀呀著,似乎很是興奮。司淩雪抿唇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大寶一下子瞪大了眼,而後急忙親昵地蹭了幾下。
司淩雪笑了一下,拿出了方才編織出的小鯉魚遞給了大寶。大寶猶豫了一下不敢接。
“送給你了。”司淩雪說著,握著大寶那髒兮兮的小手把鯉魚放在了他的手心。大寶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精致的玩意,一下子睜大了眼,握緊了小鯉魚。司淩雪勾唇,溫和地笑了笑。她看了看地上爬遠了的小蟲子,暗下了眸子。
篤篤。木魚聲聲在幽暗的空間裏回蕩,穿著破舊黑色褂子的老婦人跪在一個蒲團上虔誠地閉著眼,敲著木魚。黑色煙霧悄無聲息地溜了進來,在老婦人的背後凝聚出一個模糊的人影。那黑影和昨夜出現的黑影幾乎一模一樣,一雙猩紅的眼猝不及防地闖入視線。
木魚聲戛然而止,老婦人睜開了雙眼,用略顯沙啞的聲音說了一句:“你來了。”
“把這次來的兩個人給我帶到山林去。”黑影一開口就直接闡明了自己的目的。
老婦人皺眉,麵露疑惑:“怎麼?你沒吸走他們的精氣?”
黑影不語,隻是盯著老婦人的背影看了半天。
老婦人抿唇,笑了幾聲:“也對,他們兩個也有些伸手,怕是你口中的修煉之人,不好對付。”
“既然知道就不要多問!”黑影明顯是怒了,沒了好氣。
老婦人察覺到了黑影的惱怒,識時務地闡開了話題。“可他們兩個今天就要走了,我沒什麼法子引他們去那裏。”
“要是沒法子,你就自己給我當下酒菜!”黑影陰滲滲地說道,讓老婦人背後一寒。
“我知道了。”老婦人低頭說著,眸中閃過了一絲的決絕。
說是借宿,司淩雪和離曜也沒有多留。離曜似乎對這裏沒有一點好感,連演戲也不願意,冷淡同芳娘告辭。司淩雪無辜地摸了摸鼻子,總覺得離曜這是借此在對她表示不滿。但司淩雪還是厚著臉皮地跟在了離曜的身後。離曜完全忽視司淩雪的存在,自顧自地往前走著。
司淩雪也沒跟得緊,隻要還能感覺到滅世的存在她就不湊到離曜的跟前。她的目標本來就是滅世黑蓮,也不至於要和離曜太過於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