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曜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那它該吃什麼?”
司淩雪幽冷地看著他,微微抿唇:“別濫殺無辜。”說完她轉身離開。
離曜站在原地,譏諷一笑,摸了摸滅世黑蓮,低下了頭,晦暗的陰影模糊了他的麵容,隱藏了他的情緒:“濫殺無辜?那什麼又是無辜!”
滅世誕生與黑暗,吸收這世間所有的晦暗與邪惡為自身的養料。還未進入村子的時候,離曜就發現滅世的情緒變得十分活躍,仿佛隨時隨刻都準備撲出去獵食,若不是司淩雪在一旁鎮壓,離曜還真管不住滅世。
滅世厭惡光明,喜歡黑暗。因為離曜身上濃鬱的魔氣利於滅世成長,司淩雪才會放任滅世黑蓮親近離曜,但這並不意味司淩雪可以容忍滅世為了成長所需為隨意收割姓名。離曜是不會製止滅世的殺戮,相反的他還是十分縱容滅世。司淩雪可以感受到,在滅世離開雪域後滅世已經沾染了不少的因果。
司淩雪整理好屋子後已經是天色微黑。她坐在陳舊的木床上,和她想象的卜夢撲進了她的懷裏撒嬌著。司淩雪摸了摸它純黑的發絲,眸中金光流轉。
“主人,這是哪裏?好難聞的味道呀!”卜夢嫌棄地皺起了眉頭。
“人間。”司淩雪道,沉眸思考著什麼。
卜夢蹙眉:“這些妖怪還真無法無天了!”
“誰知道呢?”司淩雪淡淡回應,麵色平靜。
卜夢眼珠子一轉,好奇地看著司淩雪:“主人是想要我做什麼?”
司淩雪手一頓,笑了一下,寵溺地撫摸著它柔順的長發:“卜夢真聰明!”她頓了一下,淩厲了眸色。
暮色四籠,嫋嫋的炊煙升起。芳娘給離曜和司淩雪端來了粗糧餅和稀薄的野菜粥。她局促不安地站在司淩雪的屋前,生恐司淩雪嫌棄這粗茶淡飯。司淩雪也知道這村莊的現狀怕是不好,就這點吃食怕也是來之不易。司淩雪想了想,隻拿了一個粗糧餅,在芳娘略顯焦急的目光下解釋了一番。
她聲稱自己是俗世中的修煉之人,已經到了辟穀的地步,即便不吃也沒什麼。準確的說司淩雪不食五穀雜糧已經很久了,她不需要依靠這些食物來補充自己的體力,就是那一個粗糧餅也是看芳娘堅持要求才拿的。離曜則是拒絕了芳娘好意,關上了門,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芳娘見司淩雪和離曜是真的不惜要食物才提著籃子回了廚房。廚房裏老婦人抱著孩子坐在桌前喝著野菜粥,見芳娘姍姍歸來冷笑了一聲:“我都說了他們不稀罕這些,怎麼?受白眼了!”
芳娘把食物放好,抱回了孩子,坐在了一旁悶聲地啃著大餅。老婦人見芳娘不回聲,哼了一下,又要了一碗野菜粥,又吃了三張大餅,抹了抹嘴。“下次弄點葷腥回來,老吃這些都吃膩了!”老婦人說了一句,扭頭離開。
芳娘低頭喝了一口野菜粥,晶瑩的淚水從她麵上淌過滾進了碗裏。大寶看著娘親掉淚,呀呀地叫喚了幾聲,伸手想要幫她擦眼淚。芳娘抹了把眼淚,抱緊了孩子,麵上是懦弱的堅強。
為了孩子,不管過得有多艱難,她都必須撐下去。芳娘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