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株樹是製裁之神青睞著的樹種。曼陀羅華曾告訴過曼珠沙華,製裁之神賦予了三株樹無盡的生機,讓它的樹枝即使脫離了枝幹也能保持著永遠的鮮活。這股生機對於其他人來說也許隻是微不足道的,但對於曼珠沙華來說卻有別樣的用處。有了這股生機,曼珠沙華的實力將會得到新的躍進,這也是曼珠沙華要咒藍取三株樹樹枝的原因之一。
咒藍不清楚三株樹的淵源,卻可以感受到三株樹上的元力波動。在魂界的時候也許感覺不出,但到了陰間,三株樹樹枝上綿綿不斷的生機讓她察覺到了異樣。總所周知,陰間除了那些特殊的生靈,任何活物進入陰間都會被剝奪生機。三株樹樹枝生機不減本就是異樣,曼珠沙華又是花草之靈,咒藍心中不由有了波瀾。
坦白來說,她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曼珠沙華會給她神血。神血是曼珠沙華精氣所在,也是她力量的來源。曼珠沙華象征了黑暗,集中了世人所有的陰暗,若是曼陀羅華,咒藍還會相信幾分,可她需要卻是罪惡的神血,而不是聖潔的神淚。
咒藍變出一把匕首,割開了曼珠沙華的手腕,猩紅的血噴湧而出,宛若滔滔的江河。
曼珠沙華似是沒有痛覺,勾唇一笑:“就算你算計我又如何?除非是我自願,否則你根本不可能逼出我的神血。”
“是麼?”咒藍勾唇,慢悠悠地掏出了黝黑的鬼羅盤。鬼羅盤呈現出標準的羅盤狀,扭曲的線條勾勒出猙獰的鬼臉,古老的符文篆刻在上,如同鬼魅的舞蹈一般蠱惑人心。
曼珠沙華一怔,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
司淩雪走過了荒蕪貧瘠的陰間土地,金絲鞋麵上有眷戀著的陽光。她抬手理順自己因風亂舞的發絲,低頭瞄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紅衣女子。
那女子眉目豔麗,麵色蒼白,像是風雨中飽受摧殘的嬌花一樣狼狽不堪。聽到腳步聲,她虛弱地睜開了眼,瞥見了那縹緲的白衣。瞳孔猛地一縮。
記憶中,陰間穿著白衣行走的隻有她的姐姐曼陀羅華,但眼前的白衣周邊卻繚繞著縹緲的金光。
司淩大人!曼珠沙華猛地一驚,慌忙抬頭想要看清那人的麵目。
白衣勝雪,出塵若仙,宛若三千菩提梵音飄渺,聖潔無埃,隻可遠觀不可褻瀆。司淩雪就像是雪域裏那亙古不化的冰川,有著極致的冰冷與清高,可偏偏她是這世間所有光明的集中。
“你被人奪走精血了。”司淩雪看著曼珠沙華那蒼白的臉色,平靜地說道。
曼珠沙華麵色一白,低下了頭,緊緊咬住了下唇。
“我就知道你這性子遲早會出事。”司淩雪冰冷地吐出字眼,訓斥道。
曼珠沙華心中委屈,也知曉是自己輕敵,麵色著實難看。
遠處傳來了跌跌撞撞的聲響,司淩雪微微抬眼瞥見了倉皇而來的曼陀羅華。曼陀羅華潔白的白衣染上了塵埃,銀絲鏤邊鞋上滿是汙垢。當她看見倒在血泊中的曼珠沙華時,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刹那之間麵色蒼白。她快速來到了曼珠沙華的身邊,把曼珠沙華扶了起來為她輸入了自身的元力。
“曼珠……”曼陀羅華眸中有淚,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小聲地啜泣了起來。
“她還死不了。”司淩雪嫌棄地看了眼曼陀羅華滿臉淚痕的模樣,冷冰冰地說了一句。
“司淩大人……”曼陀羅華哀戚地看著司淩雪,滿滿都是哀求。曼陀羅華力量有限,她本身又不是那些追求實力的人,平日裏清心寡欲的,自是比不上嗜血的曼珠沙華,能給曼珠沙華的幫助更是少之又少。她不得不把目光寄托在了司淩雪的身上。
司淩雪皺眉,走了過去,伸出食指點在了曼珠沙華的額頭上。淡淡的金光在她指尖流轉,散發著溫柔寧靜的氣息。曼珠沙華可以感受那金光的溫暖,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她被咒藍強行剝離了神血,整個人元氣大傷虛弱至極。司淩雪的金光有著治愈的效果,讓她不由自主地放鬆了自己。
司淩雪收回了手,看著已經熟睡過去的曼珠沙華暗下了眸子。
“司淩大人,曼珠她……”曼陀羅華欲言又止,滿臉的悲憫。
“待會再和你們算賬。”司淩雪冷聲道,掐指一算,眸中一片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