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後,他走走停停地離開了三株樹林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他的木屋裏看著很是破爛,但裏麵還是簡單樸素尚可居住。他小心翼翼地從櫃子裏拿出了一麵古樸銅鏡,將它鄭重地放在桌子上,嘴裏念叨著什麼。
平靜的鏡麵泛起了水紋,一圈一圈蕩漾開來,顯現出了皚皚的白雪。
正在看書的司淩雪眉頭一蹙,隨手一拂,水文瀲灩,展現出了樸素的木屋。
“昆吾叔叔,有事?”
銅鏡那邊的老人憨厚一笑:“雪祭司,這是今天剛摘的三株樹樹枝。”
司淩雪抿唇:“昆吾叔叔,說過多少遍了,我已經不是祭司了,你直接喚我的名字便可。”
“可在我心中,雪祭司永遠都是雪祭司。”昆吾堅持道。
司淩雪拿他沒辦法,索性不在這個問題上和他計較。她眼尖瞥見了昆吾脖子上的傷痕,眸色一暗:“是誰傷了你!”
昆吾一怔,摸了摸脖子,無所謂道:“隻是一個想要三株樹的樹枝的小姑娘罷了,不礙事的。”
“小姑娘?”司淩雪聲色冰冷,隱隱有著一絲的殺氣,“三株樹有那麼多,怎麼偏偏就看中了昆吾叔叔負責看守的那棵呢?”
昆吾雖然負責看管三株樹樹林,但他真正的職責卻是守護第一株三株樹。
昆吾咧嘴一笑,岔開話題:“對了,怎麼沒見到卜夢呢?”
“卜夢出去玩了。”司淩雪漫不經心地回答,低頭思索著什麼。
“哦。”昆吾似乎有些遺憾,卻沒有表現出來。司淩雪也沒心情和昆吾嘮家常,很快便結束了這次的對話。昆吾說的簡單,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情,但在神族的明文禁止下鮮少有人會打三株樹的主意。三株樹對司淩雪來說意義非凡,她雖無法親自守護三株樹卻也讓母親的舊臣昆吾負責照看。神族與她早有協定,自也沒有這個膽子陽奉陰違,那麼到底是誰來取三株樹的樹枝呢?
司淩雪眉頭緊鎖,右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她想要召喚混沌史書,卻顧忌天道,麵色有些泛青。不經意間,她瞥見了一邊的昆吾剛送來的三株樹樹枝,眸中閃過了一絲的晦暗。
三株樹,願以深情寄三生。這是那個女人唯一浪漫的情懷,她刻板,保守,比大家閨秀還要大家閨秀,死守著條文戒律。她做出的唯一不符合她身份的事情總共也隻有兩件,一是帶著司淩雪離開了司淩雪的生父回到了母族,二則是偏偏鍾情於平凡的三株樹。
直至她死,司淩雪都沒有懂過她,就算她是給予了司淩雪生命的人。
三株樹對於司淩雪來說,就像那個女人一樣端莊穩重,有著不可替代的意義。她眸色微暗,似乎想到了什麼,瞳孔深處金色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