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雅:“……”你剛才還想讓我打折來著。
“對了,爾雅,你住在哪裏呀?到達凡界起碼要個兩三天,千宋是個悶葫蘆,我來找你玩可好?”千林眨巴著大眼睛,乞求道。
爾雅:“……”不好,他拒絕!
可千林似乎看不懂爾雅滿臉的抗拒,硬拉著爾雅四處亂逛說要給他好好介紹一番。千林看得出來,爾雅估計是第一次過界河,雖麵色鎮定,但渾身上下都處於警備狀態,他手上的那串詭異的菩提就像是死物一般,沒了生息。但千林知道,在那個女妖想要接觸爾雅的時候,那串菩提上蘊藏著極為恐怖的力量,隻要那個女妖對爾雅有了不利的動作就會立馬被攻擊。
爾雅雖然不喜千林的熱情,卻也知道出門在外很多事情都不可像以前在冰雪神殿那樣自由自在了。千林是個很健談的人,可爾雅卻是個極為沉默的人,後麵跟著的千宋更像是個幽靈,悄無聲息的。
千林帶著爾雅欣賞了界河的夜晚,璀璨的星辰掛滿夜空,流動著的河水波瀾陣陣,遠處的礁石上有水靈在歌唱,歌聲優美勾人心魂。界河之寬闊已經可以與海媲美,界河水靈也是出了名的金嗓子,能與鮫人一族一比。爾雅聽過鮫人的歌聲,那縹緲的聲音勾起了他對過往的回憶,讓他止不住淚落。司淩雪沒有安慰他,隻是遞給了他一塊手帕,讓他擦幹淨眼淚。自那以後,他再也沒哭過了。
“界河水靈被稱為是水中鳳凰,優美的歌喉,美麗的麵孔讓不少人心生向往。但可惜了,他們一輩子隻能做界河上的船夫,一輩子都離不開界河。”
界河讓他們的生存得到了庇護,有了人人豔羨的歌喉與美麗,但界河也束縛了他們,將他們永遠鎖在了河水之中。界河之上人來人往,卻從來沒有一個水靈能夠步入魂界或是凡間。
爾雅抿唇,不發表意見。在他眼中有得必有失,天道的守恒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殘酷的準則。
正在唱歌的水靈感覺到了船上人的注視,羞澀地跳進了水中,沒了蹤影。純白的月光傾灑,船上音樂繚繞,卻是絲竹管弦的音響。
燈光水影,絲竹美酒。雪域之內,亙古寧靜。司淩雪不喜歡喧鬧,卻礙於卜夢的撒嬌帶著他和卜夢一起去參加凡界的燈會。那個時候,他還很小,隻有凡人六七歲孩童的大小。司淩雪牽著他的手站在河堤柳樹下,看著那些癡男怨女們放著河燈。他還記得,各式的河燈隨波而逝,燈火閃現之間的破碎與祈禱。
司淩雪告訴過他,界河與凡間的大海其實是相通的。百川東入海,也同樣彙聚在界河之中。爾雅忽然很想知道,那些凡夫俗子的祈禱會不會也傳到了界河之中,界河的水靈們又能否從河水之中感受到凡間的煙火。
但這一切,他無從知曉。他抬頭仰望著蒼穹,看著那漫天的星辰下意識地摸了摸手上的菩提。
“爾雅性子溫和,從未與外人接觸。你確定要他去人間和那群凡夫俗子相處麼?”卜夢趴在司淩雪的膝蓋上,不解地問道。
司淩雪垂眸,神色平靜:“在凡間,他頂多隻是被騙,吃一塹長一智,習慣了便好。可若是在魂界……”怕是會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