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散落的大殿內,星輝璀璨,凝聚成了高貴的王座。王座之上,亙古冰冷著的白衣,樸素典雅,沒有一絲一毫的裝飾。司淩雪右手扶住太陽穴,微微閉眼,同夜空一般顏色的黑發混合著白色的絲帶垂落,膚光勝雪,眉如遠山,冰冷之中的美麗,孤寂之中的絕世,像是浩瀚星河裏那唯一的明月,高高在上,純潔無瑕卻也注定形單影隻。
星光在她的身邊飛舞,奧妙的法則盤旋,整個大殿裏是來自遠古的沉靜。
忽然司淩雪睜開了雙眼,收回了右手,站了起來,金色的光芒在眼中閃現,隱隱有著一個模糊的影子。司淩雪沒有說話,抬頭看著頭頂的浩瀚天穹。在群星閃爍之中,金光凝聚,形成了一隻巨大的宏偉眼睛。那隻眼緩緩地睜開,無盡的玄機在瞳孔中掠過,帶來了遠古的浩蕩。司淩雪抿唇,與那隻眼睛對視,金色的符文在她的身邊纏繞,模糊了她的麵孔。
流動著的黑色光芒從巨眼中傾瀉出來彙聚在司淩雪的手中。司淩雪右手緊握,將那光芒牢牢抓住。
良久,光芒消散,金色的巨眼慢慢閉上,漸漸消散。伴隨著它的離開,所有的星辰暗淡,整個大殿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司淩雪站在原處,熠熠白衣如同月華傾瀉,有著說不清的風韻。她低頭,舒展開了從方才便一直緊緊握住的右手。在那潔白如玉的手心是三顆黑色的蓮子,從裏到外散發著陰暗渾濁的氣息。
忽然司淩雪心念一動,抬頭看了看關著的大門,輕抿薄唇。她將黑色蓮子藏匿於袖中乾坤,拂袖離開了宮殿。
離曜看著眼前的玲瓏小人,平靜的黑眸裏閃過了一絲警惕。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被包紮好的傷口,微微抿唇,低下了頭,看不清神色。
卜夢坐在桌子上,好奇地看著這個被司淩雪帶回來的男子。準確地說,應該是個少年。他生得清俊,翩翩似是高雅出眾的絕世青蓮。他看上去和人類十八九歲數的少年別無二致,黑色的長發虛虛地綁著,同色的眼眸冰冷無情,長眉若柳,身似玉樹,黑色的錦袍襯得他越發肅穆,他就靜靜地坐在那裏,不言不語,卻給人帶來莫名的壓迫。
卜夢仔細地看了看他的麵相,豐姿奇秀,神韻絕然,那般高貴清華卻又淡漠著的姿態讓卜夢覺得分外得眼熟,卻又想不起是在何處領略過那樣的冷漠。
“你不好奇這裏是哪裏麼?”卜夢雙手托住自己的下巴,眨巴眼調皮地看著離曜。
離曜沒有說話, 隻是冷淡地撇過頭看了看窗外的景色。
冰雪神殿被司淩雪的力量籠罩著,四季的變化完全都是依賴於司淩雪的操控。礙於各種藥草生長所需,冰雪神殿內大部分時間都維持在春天。因此,離曜所看到是欣欣向榮的春景。
他微微抿唇,有些好奇於這座神秘宮殿的主人。據他所知,雪域之內除去冰雪一脈任何人一旦進入雪域力量都會被削弱,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維持住草木生靈成長所需要的環境,這個人的力量到底是有多強。
“卜夢。”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個空靈的女音,像是三千菩提花開,梵音縹緲,令人心動。離曜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了那進入屋內的白衣少女,一刹那驚豔。
司淩雪一身白衣瀲灩,眉目如畫,如瀑青絲披散,一點也不顯得粗鄙,反而隨性。她一身似雪肌膚,看著便是細膩光滑,宛若上等的綢緞。她那絕世之姿帶著亙古沉寂著的冰寒徹骨,明明是冷到極致,卻也讓人甘願飛蛾撲火。
離曜抿唇,下意識地將司淩雪歸屬於紅顏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