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扣了扣厚重的殿門,筆直地站在門口等著殿內人的召喚。嘎吱一聲,大門緩緩開啟,向他敞開了。門內,不是莊嚴的明堂,隻是普通的會客廳堂,但即便如此隻要有那人的存在,任何的地方都是莊嚴的祭壇。而那人,是他視之為神靈的存在。
星河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狂熱的崇拜與尊敬,大步走了進去向那個站在窗前的白衣少女擲地有聲地行禮:“星河見過司陵大人,卜夢大人。”
“辛苦你了,星河。”坐在司陵雪肩上的卜夢歪著腦子問候了一句,它的手裏還捧著新鮮的朱果,那上麵有個小小的印子。司淩雪戳了戳它,示意它不要把汁水流到她的身上。
“不辛苦,卜夢大人。”星河激動地應了一聲,抬頭看向了司陵雪,麵色有些收斂,抿了抿唇,“最近外麵還在打戰,司淩大人要的月牙草怕還是要再等一些時日。”說到這裏,星河的臉上滿滿的都是自責。沒能帶回司淩雪要求的藥材讓星河感到十分的愧疚。
“無礙。”司陵雪低頭,帶著純白手套的雙手自然垂落,姿態優雅端莊,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瑕疵。“月牙草我也不急著用,可以慢慢等。不過。”司陵雪挑眉,“戰亂還沒結束麼?”
“是的。”星河答道,皺了皺眉,補充了一句,“就連幻族的生意也受到了不少的影響。”
司陵雪沉默。卜夢側頭看她,滿眼的認真。“真是討人厭的種族。”卜夢說,語氣卻是十分平淡,“除了打仗,他們還會做些什麼!”
星河沒應話,司陵雪卻是笑著摸了摸它的頭:“也許這是他們的天性,隻有用殺戮才可以滿足的天性。”司淩雪在說這話的時候,眉眼深處有著深深的無奈與自嘲。
“哼。”卜夢傲嬌地撇過了頭,卻沒有拒絕司陵雪的撫摸。
“星河,星耀等你很久了。”司陵雪側頭,溫和淺笑,“早點去休息吧。不然他又要到我這來鬧了,說我老是拉你做壯丁。”
星河一愣,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喜悅,他忽然很想見到同他孿生的星耀,他彎腰向司淩雪告辭,退了出去。
司陵雪站在窗前,一身白衣像雪一樣純淨,如同月光一樣純粹,帶著白色絲質手套的雙手交錯地疊在身前,儀態端莊而又高貴。
“主人。”卜夢看她,她嗯了一聲示意自己在聽。
“不去製止那個瘋子真的沒關係麼?”卜夢道,“你不怕又出現一次聖戰麼?千雪山可沒地方再讓給他住了。”
司陵雪默了一下,輕歎一聲,轉身看向了與冰雪宮殿遙遙相望的皚皚雪山,眸中是淡淡的哀傷。“卜夢,你忘了麼?我也是從殺戮中走出來的。”滿手血腥的她和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製止那個和她有著斬不斷前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