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少勻和秦公公對視一眼,以樊氏的資曆和手腕兒得主家看重倒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人家擺明了就不出來,他們不說就得走人。
皇帝還在宮裏等著呢。
看這架式似乎前景並不明朗。
姚少勻一時有些埋怨,這女兒平日裏心計手段也算得高,怎的這回竟出頭攬了這個事兒,可是讓將姚家架在了火上烤。
朝廷上下可都看著呢,這事若真是不成,豈不顯得無能?
秦公公倒是痛快,他沒有姚少勻那些心思,隻是盼著皇帝好過,隻要有一線希望也是好的。
“樊姑姑既說了,姚大人不妨把如今的局勢說出來,也請樊姑姑拿個主意。”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姚少勻也沒有再多想,當即將各地雨災,急需錢糧救災一事說了出來。
樊氏聽了,微微一笑,“原來是此事。我家夫人偶有清明,也知近日雨勢偏大,早有交待。”
“哦?蕭夫人有何說法?”姚少勻與秦公公俱是一驚。
聽話聽音兒,混到他們這個份兒上的人心肝兒都別人多上兩竅,若果真如這樊氏所說,隻怕也早料到了他們會上門。
這蕭夫人隻怕不簡單。
“我家夫人說了,自去年齊先生借用咱們家的田糧試驗南稻北種之法,至今年已是大有豐收,尚餘些許。眼下上京雨水偏多,不知其他地方是否也是如此,百姓怕是不好生活,君主朝廷自也不安,林府願將存糧獻上,以安社稷,撫養萬民,解吾皇之憂。”
樊氏這話說得其實有些托大。
安社稷撫萬民,這不是一個小小的民女所能說的,不過最終還是著落在解君之憂上,也還不算逾矩。
但樊氏卻是故意為之。
主子和夫人現在雖身份未明,但早晚有一天是會大白天下的,若是說得太過謙恭,卻是失了氣度。
現下是皇帝有求於夫人,好聽不好聽,他也得聽著。
姚少勻和秦公公是什麼樣的人,這話自耳中一過,心思轉了兩圈兒,就知道事兒該怎麼辦了。
樊氏可不是那些沒腦子的人。
這樣說必然有這樣說的道理,卻是不宜在這事兒上多做計較,大事兒成了就好。
“哎呀,林夫人之大義姚媒感佩萬分!真乃我朝之典範,忠君之楷模啊!”
姚少勻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這好話自然是不要錢般說了出來,秦公公這恭維人的功夫兒那是打小兒練出來的,自然也不在話下。
樊氏又是一笑,“隻是我家夫人還有些打算,不知姚大人和秦公公可願一聽?”
打算?
對麵二人均是心中一緊。
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樊姑姑請講,但凡我們能作主的,必不會推辭。”
若是不能作主的,自是要回去請示皇帝。
林寧的意思,這糧要獻,但不能這麼簡單的獻上去,以朝廷那些官員的德性,這些米糧一上去怕不知會豐了誰家的糧倉。
有些話還是要講在頭裏的。
林寧在青州的田產不少,兩年的收獲也頗豐,除去平價賣出去的,自家用的,所餘頗多,這些糧食,林寧準備分作三份。
“其中的五成捐獻給朝廷以作此次賑災之用,餘下五成的一半,由朝廷設立公市,十文一斤,平價賣於百姓,所得銀錢也歸朝廷賑災之用,此次用不完,下次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