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東西驚動了宮中的貴人。
宮裏數得上名號的娘娘們都向她打探過這潤膚露的來源,包括皇後。
事實上,鍾嬤嬤此到青州,除了陪同她參選,還有一事,便是同林寧接洽,買下這潤膚露的方子。
隻可惜,用錯了方法。
林寧搖頭,沒有必要。
對郭瑩,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郡主若入了宮,隻怕也無心生意,這潤膚露,便就算了吧。”林寧道。
她是不想再和郭瑩有牽扯了。
“妹子……蕭夫人不打算與謝家合作了嗎?”郭瑩的眸色有些急。
這潤膚露經她的手賣出去,已經不僅僅是賺錢了,而是打開京城社交圈子的利器。
女人,誰不想要漂亮?
那些高門大戶的女子,心裏就算再看不起她,為了得到她手裏的潤膚露,不照樣得與她笑臉相迎?
可若是林寧不再與謝家合作……
林寧垂了垂眼簾,“郡主不必擔心,這潤膚露,我不會再做了。那方子,之前郡主手中也有一份,便算做是我送與郡主的。群主可還記得與謝家的一百萬兩之約?我曾答應與郡主共同賺錢,這個,便算是我應的約吧。至於當日入股的田地、產出等等,想必馬掌櫃處應有帳目,我的那一份讓人送過來便是。”
“妹子是要與我一刀兩斷嗎?”過了許多,郭瑩才道出一句,明豔的臉上浮現著哀傷。
林寧卻隻是轉身,“道不同不相為謀。”
門吱呀一聲開了,又關上,隻剩下郭瑩戚然坐在桌旁。
鍾嬤嬤被凝朱、凝碧扶起,麵上又恢得了往日的嚴苛,隻是此時卻帶著一點點陰鬱,“郡主,原來您手中早就有潤膚露的方子。”
皇後娘娘問起時,她隻說是林寧做出來的。
想來是不願意獻給皇後娘娘。
郭瑩心中一緊,“早前林寧打算將製作一並交與謝家的,隻是後來變了主意,她要自己製作,這方子我卻是不好再用了。”
鍾嬤嬤冷然一笑,“之前怎樣老奴也就不說了,現在這方子是歸您了吧?您想必知道該怎樣做。”
郭瑩手指甲摳的手心隱隱作痛,麵上卻是笑得燦然,“不用嬤嬤提醒,這個我自然知曉。”
這方子,她,或是謝家,都留不下。
為何總是這樣?
不是她的東西,她得不到。是她的東西,她留不住。
想起宮中的那位皇後娘娘,郭瑩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那日的鳳儀宮格外森冷。
窗外的風卷著雪團子從被刮開的窗戶縫一團團砸下來,落到她被剝得精光的身體上。
她那每日用了潤膚露保養的細致嫩滑的肌膚上迅速起了一層層雞皮疙瘩。
那兩個老得臉上都能夾到蚊子的嬤嬤,和那些平時對她恭敬討好說著縣主長縣主短的宮女,臉上卻掛著濃濃的嘲諷。
仿佛在看一件最下賤不堪的物事。
“稟皇後娘娘,縣主已非初子。”
老嬤嬤的聲音裏帶著解不開的陰寒和森森的冷意。
郭瑩強自裹了衣衫被人推搡著跪倒在那高高的鳳座之下。
往日裏慈藹可親的皇後娘娘此刻竟是那般冷漠,眼中還帶著濃濃的鄙夷。
兩個選擇,去參加太上皇的選妃,或者,被曝出不守婦道,婚前與人苟合,然後名譽掃地,人人喊打,最後無聲無息的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