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通響鑼敲下,百名精壯的漢子按著事先分好的地塊兒分成十隊,每十人一隊,負責事先丈量好的一畝田地,齊刷刷的下了田。
每塊地頭都插了標有數字一至十的木牌,這便是用作計數的田地。
漢子們將事先準備好的鐵絲網插到壟上,開始挖墊放水。
不到半個時辰,田地裏的水便隻剩了淺淺的一層。
稻壟中,尺長的肥魚在不斷跳躍,陽光打在魚鱗上,泛起星星點點的光。
“還有魚!”
於孝謙隻覺腦子都不夠用了。
稻田裏怎麼還有魚呢?
漢子們拎了背簍下田,踩著薄薄的水,軟軟的泥,雖已是秋日,水泥寒涼,但他們卻是一點也覺不出來,一尾尾尺長的魚撈到簍子裏,一隻隻成人拳頭大小的螃蟹進了筐,沒人再管那些官老爺在不在場了,驚呼聲和笑鬧聲層出不窮,人人臉上都笑開了花。
豐收的喜悅綻現在每個人臉上。
稻子還沒收割,魚和蟹已經被抬到墊上,倒進早就準備好的一隻隻大木桶裏。
居然還有長到擀麵杖大小的泥鰍、巴掌大的貝類和指頭長的草蝦。
許是稻米種子上還帶著的些許靈氣改善了這方水土,讓這地這水變得更適宜物種生存。
於孝謙坐不住了,帶了一眾官員到了一溜兒木桶前,每一個都扒著眼睛看了,不住咋舌。
又讓負責管糧庫的官員對稱重的三杆大秤一一較驗了,確定準確無誤,開始對魚和蟹過稱。
每一樣都得稱足三遍,確定斤兩不差才算定數。
請來作見證的三十多號人圍在一旁,聲絲不聞。
一號地,魚,六百三十七斤,蟹四十二斤。
二號地,魚,六百三十三斤,蟹四十斤。
三號地,魚,六百五十一斤,蟹四十八斤。
四號地,魚,六百四十五斤,蟹四十六斤。
……
十畝地,平均每畝六百四十四斤,蟹四十五斤。
泥鰍每畝地也收了六十餘斤,草蝦貝類收了兩大桶。
眾人看著兩名書吏在紙上唰唰的筆走龍蛇,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還隻是副產品。
漢子們又拎起了鐮刀,下了稻田。
一邊割一邊捆,一捆捆的稻子被運到地頭兒早就清理出的空地,早就備好的人也分成了十撥兒,就開始在現場摔打,將稻米粒收到麻袋裏,不到一個時辰,十畝地的水稻也已收割完畢。
眾人又圍在了大秤前。
又是一翻檢驗,確認度量無誤。
一號地,產稻米一千三百二十七斤。
二號地,一千三百六十三斤。
三號地,一千三百四十五斤。
四號地,一千三百八十九斤。
……
十畝地平均畝產稻米一千三百六十二斤。
這個數字一出來盡皆嘩然。
別說在北地,就是適宜水稻生長的南方,那些上等的好田裏,最高的不過畝產四百餘斤,而在青州,水稻的產量居然翻了三倍了。
一千三百多斤!
於孝謙帶領眾人在記錄冊上捺了手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還覺得腦袋是暈的。
許是太陽太大了。
這怎麼可能呢?
看著那一袋袋的稻米被運回莊子,於孝謙蹦了起來。
“你要另找一些地塊兒再測?”齊青林沉聲問著於孝謙,一雙上了年歲,但依舊清亮的眼睛中閃著睿智的光。
壓力太大了。
於孝謙頂著齊青林強大的氣場仍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