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淵小心的覷著林寧的神色,心裏卻不斷琢磨著她若問起應該怎麼答。
林寧卻壓根兒不再想這事兒,剛剛清點了一翻也有點累,拽了個小被單子,往蕭臨淵腿上一躺,抱著他一隻手臂便睡著了。
蕭臨淵看著她踏實的睡顏,一顆心漸漸平靜下來,心頭越發暖了。
過了幾日,樊氏與宋伯言從青州回來,說是一切俱都打點妥當,隻要主子們過去住便好了。
蕭臨淵還翻看了曆書,說後日是個黃道吉日,宜出行,問林寧意見。
林寧點頭,既然決定要走,早晚都是一樣。經曆過末世的逃亡與流浪,對家這個字眼已經模糊的不能再模糊了。而對於一個地方,也很難產生不舍這種情緒了。
小院中那棵大槐樹早就冒出了新葉,現在已是槐花串串,庭院裏四處都是槐樹花兒的清香,前兩天她還讓蕭臨淵弄了些下來,蒸了些槐花兒糕,很是得味。
後院兒已是綠意濃濃,各種蔬菜一畦畦的種的整齊有序,韭菜已經割了一茬,包了五花兒肉的餃子,別提多好吃了。
自宋儉一家來了之後,何育榮也不怎麼往家裏來,正好那三百畝山地那兒缺人手,便讓他在那兒去建個莊子,他就做莊子的管事,順便把那一百畝荒山頭兒上的石頭采了,正好可以用來建莊子,清出的山頭兒還可以種些果樹,真是一舉兩得。
林寧親筆寫了信讓樊氏送過去,回來時卻說沒見到人,還說聽謝府的下人們說謝瑩這幾日很是忙碌,那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們排著隊的宴請謝瑩,推也推不過去。
“你可把信留下了?”林寧問。
“是,交給那李媽媽了。”樊氏道,“李媽媽還請娘子不要介意,謝娘子原是要來探望娘子的,怎奈眾人熱情,不好推卻,待過幾日得空,定會來拜會娘子。”
林寧聽了一笑,“嗯。”
宋靈兒正端著一盤大大的櫻桃進來,聽見這話,“咣”一聲將盤子重重的擱在桌上,“哼,還過幾日得空,真當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大忙人了,咱們娘子也是她想見就能見的?”
樊氏被好嚇了一跳,衝林寧道了聲不是,走到她跟前低聲斥道:“你個丫頭,鬧什麼瘋,也不怕驚著娘子!在娘子跟前有你作妖的份兒!”
宋靈兒懼懼的看了一眼林寧,不情不願的道:“我隻是替咱們娘子不值,娘子對她那麼好……”
樊氏見她不聽,揚手便從她身上打了一下,“你還頂嘴!”
再要說什麼時卻被林寧攔了,“好了,你也別怪她,我倒是喜歡她這個性子,利利朗朗的,將來嫁了人家也不用擔心被欺負。”
宋靈兒聽著林寧誇她,正得意,可後來不知怎麼的就拐到她的婚事上去了,不由低著頭紅了臉,揪著自己的衣角兒揉搓了一會兒,又冒出一句話:“誰要敢欺負我,我就揍他!”
說完就端了水盆轉出去,給林寧打水淨手。
林寧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倒讓樊氏羞愧的不知怎麼好。心裏怨念升騰,都怪她那個爹,說什麼就一個女兒就得寵著,剛來時看著還算穩妥,這可倒好,來前兒怎麼說的怎麼教的全都忘了個精光,整個一個本性畢露,可是見著娘子好說話不成?
林寧下榻走動了兩圈兒,對樊氏道:“你別拘著她,我看她這樣就很好,拿得起放得下,直來直去的,倒是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