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娘子,三少爺隻不過同你說幾句話,你竟出手傷人,這是何道理?”之前開口那位姓李的書生說話了。
“你傷了人還要走,豈非是見我們這些人可欺?”
在場男子多為盛德鎮各書院的書生,書生意氣,見林寧出手狠辣,先前那些旖旎心思全都不見了,紛紛出言指責。
林寧冷冷看他們一眼,“讓開。”她不敢保證下一刻自己的脾氣還這麼好。
“這位娘子,不管事情起因為何,你出手傷人是真,煩請你和我們走一趟,否則我等也無法與顧府交待。”
眾人正圍著林寧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間,一個書生站了出來,穿著一身水青色的長衫,在桃林中份外俊秀。
林寧見他站出來,唇角微挑。
“她不去你又奈何?”
一襲玄衣的蕭臨淵不知何時站到這裏,清冷的麵容上,一雙黑沉眼眸在桃林中顯得格外幽深。
“抱歉,我來晚了。”蕭臨淵手上拎了一個柳條編的小筐,還帶著黃綠色的嫩芽,裏麵裝了新鮮的桃花瓣,“我采了些桃花,回去給你做桃花糕。”
原來是去當采花賊去了,林寧挑眉。
“又在想我什麼?”蕭臨淵見她神情便知她又在腹內編排自己,無奈一笑,“你也想我些好的罷,不然兒子出來便不敬我這個爹了。”
林寧聽他大庭廣眾之下說什麼兒子,本覺害羞,轉念一想,他說的不害臊,難道要讓她這個聽的害臊不成?
“怎見的就是兒子?許是女兒呢?”林寧白他一眼,口口聲聲說男女都一樣,還不是滿口兒子兒子的?
蕭臨淵聽了便笑,“要是女兒那你就更別在肚子裏編排我了,都說女兒隨父,你就不怕他隨了我?”
“胡說八道。”林寧撲哧一笑,不想再理他。
蕭臨淵的出現震驚了一群人,但見他和林寧二人在這裏你一句我一句的逗趣,卻是不敢出聲打擾。
“敢問閣下是?”
張耀祖上前一步,拱手問道。
蕭臨淵看了他一眼,暗道,這就是休了寧寧的那人?看起來倒是一副人模狗樣的,隻是也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過倒是該感謝他,沒有他那紙休書,他也遇不到如今的寧寧。
“是你不讓我夫人走?”蕭臨淵沒搭理他的問題,沉聲問道。
夫人!原來這男子是那女子的夫婿。
張耀祖心底不由得冒出幾分遺憾,如此佳人竟是羅敷有婿。
“尊夫人傷了人,我等正想請她到盛德城顧府,也好有個交待。”張耀祖道。
蕭臨淵聽了嗤笑一聲,“交待?”
踱至顧環麵前,此刻他被幾人扶著,臉色蒼白,痛得幾乎要暈過去,此刻隻不過強撐罷了。
“我來給你個交待如何?”
說罷,勾勾唇角,右手輕輕一揮,眾人隻覺玄色衣袖上繡的精致銀紋一閃,便聽得顧環長久而淒厲的慘叫了一聲。
“啊!”眾人隻見顧環雙眼處已是兩個血窟窿,正汩汩向外冒著鮮血,而地上,血淋淋兩隻眼珠仿佛還帶著人體的鮮活和溫度。
“啊!”在場的女子竟有嚇昏過去的,男子們也都嚇破了膽,隻呆愣愣看著眼前一幕,都傻了一般。
蕭林淵手上卻是纖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