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有夢可做(1 / 2)

醒來的時候,太陽即將落入地平線。我趕緊起身,向今天最後一抹陽光告別。絢爛的色彩染紅了半邊天,樹葉和著風中的塵埃浮動在那抹絢爛色彩的遠處。我突然發現這種景色是我從未遇見過的。熟悉的樹、熟悉的物和熟悉的地點,隻是看的方向不同、看的時間不同,看到的結果就完全不盡相同了。

“發生麼呆呢?趕緊起來!”老媽一句話立刻打斷了我的思考。這些天裏,我多少有些神經質,總是會一個人靜靜發呆,看著什麼都會沉思好長時間,然後從中悟出一段哲思或感想。“你想當哲學家嗎?一回到家中就知道睡,哲學家也得吃飯!起來吃飯,吃了趕緊滾回學校!”老媽一句話驚醒了我。時間不早了,如果趕不上晚自修,又得被那個勢利眼的班主任罵了。隨便吃了幾口飯,我趕緊出了門。

不知道夏天是什麼時候過去的,但現在早已是秋季。樹葉逐漸變了臉,要麼獨自飄在空中,要麼還死皮賴臉的纏著那棵大樹。不過凋落是遲早的事,我對著那些還在做掙紮的黃葉哼了一聲。戴上耳機,便開始單曲循環陶喆的《寂寞的季節》。這個季節寂寞嗎?我對此深信不疑,身旁的人按部就班的做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人會知道我心裏是怎麼想的。但這樣的日子好像改變了我,讓我由沉默變得更加沉默,由內向劃向不可捉摸的無助。這種心情是怎麼來的,其實連我自己也不清楚。但在這個名叫青春的季節裏,我知道很多人都和我一樣:發呆、沉睡、無心學習,然後任由思緒亂飛,直到被上課的鈴聲或者老師的提問打斷。

還未到深秋,陽光還燦爛過,但今天的我是錯過了,隻看到了陽光的尾巴。平日在學校多半是待在教室裏,外邊有沒有陽光都不一定知道。現在風還未吹落最後一片葉,這個世界也沒下雪。但看著冷冷清清的窗外,車裏人們麵無表情的沉默,我覺得這個世界已經在下雪了。

老媽時常發出哲學性的感慨,上次她說:“女人永遠活在回憶中。”其實男人也是一樣。雖然還未到成年,但我想這一天也不遠了,姑且算自己是個成年人吧。我時常懷念兒時,總覺得小時候是最快樂的。沒有憂傷,沒有眼淚,記憶多半是溫馨的,回憶場景裏的男孩女孩都那麼可愛。但如今,雖然也時常有快樂的事情發生,但更多時候,莫名的憂傷就會來襲。這個時節,留給我的多半就是這種憂傷。

我在車上發著呆,思緒飄到了小時候。兒時的我很調皮,好事壞事都幹過不少。那時我和爸媽都住在老家,三四歲的時候,也是一個豐收的季節,村子裏有戶人家種了很多梨樹,梨子此時都長的很大了,橙黃的色彩吸引了我們很久。看到那些亮晶晶的果子,一群小夥伴樂不可支,對著枝頭那些碩大的梨子笑得合不攏嘴,早就在商量什麼時候偷偷摘幾個來嚐嚐。我那時年齡小,愛湊熱鬧,就時常跟著那群大哥哥出去玩。為了吃到樹上那誘人的梨子,我們製定了一個周密的計劃:幾個小夥伴一起去搖晃那顆梨樹,然後由我負責去撿。等到了田間地頭,幾個力大的小夥伴使出吃奶的力氣晃動了那棵梨樹,而我就撩起衣服趕緊把掉在地上的梨子撿起來。正當我準備撿第三個梨子的時候,我們的行動忽然被人發現,梨樹的主人原來也在田裏,隻不過負責放風的人沒有發現。果園主人的突然來襲打的我們措手不及,一群人趕緊掉頭就跑。那一次,我充分意識到了什麼叫做“大難臨頭各自飛”。其他小夥伴們個頭高,跑得快,聽到有人喊他們一溜煙功夫就跑的不見人了。但我因為年齡小,又撿了幾個大個頭的梨子,沒跑兩步就被人家逮住。等我媽知道這件事後,其他人都幸免於難,唯獨我家賠了禮到了歉不說,我還赤裸裸的挨了一頓打。不過最後那幾個梨子還是被我吃掉了,算是家裏花錢買的。我還記得,就在我捧著梨子坐在門前吃的正起勁的時候,一起計劃偷梨子的小夥伴厚著臉皮過來找我耍,我知道他是想吃我的梨子。但我白挨了家人一頓打,這梨子又是家人花錢買的,怎麼可能給他吃?這家夥死皮賴臉的讓我給他咬一口,我說咬一口可以,那讓我踢你一腳。他說行,於是我踢了他一腳,心情大好的我爽快的讓他咬了一大口梨子。自那以後,我們經常一起玩。這個當年死皮賴臉的哥們叫林洛,上小學的時候我和家人搬到城裏,不久林洛他們也搬家了,但林珞家最後搬到了哪裏我現在也不知道。日後我們便再也未見過麵。如果現在我們有機會見麵的話,即便彼此變化相當大,但提起這段往事,估計誰也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