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雁趁皇子們上課之際,書院的院子裏沒有人的時候,觀察周圍的地形找那皇宮的藏書院,站在院子的假山上向北望過去正好見到藏書院三個大大的字臥於橫篇之上,心裏一陣竊喜。下得假山來,正好聽見孟優自願受罰的話,這不行,這位沒有練過武的小兄弟不會運氣,手心實打實地去挨打那還不爛了,所以一急就跪在門口了。
“太傅,請手下留請。”無雁說道,“要責打還是打小的,他是我的主子,我願替他受過。”
“使不得,小段子,我是我,你是你。”孟優的心底浮起一陣感動,有個哥就是好,這世上還沒有人對我這樣的好。
無雁已從門外爬了進來把手高高舉起,置於太傅眼前。
“也罷,就替人受罰吧。”太傅想你是東平王嗣子,今天又是第一天上課,給你留點麵子吧。
太傅高舉的戒尺朝著無雁的手掌落了下去,就在戒尺接近無雁手掌時,一絲幽然的玄氣已護住撐心。
尺落聲起,每一下都打在了孟優的心裏,一悸一悸地心痛。
那小威見受責打的不是孟優,就懶在院子裏不動,眯著眼在春光下盡情享受閑遐的上午時光。
孟優跪於無雁身邊,無奈地聽著戒尺與血肉相擊發出的噗噗聲,祈求著太傅快點結束眼前這種暴力的教學方法。
屋子裏其他人幸災樂禍之餘不乏心存嫉妒之意,這家夥竟然有這樣忠心耿耿的仆人,這樣的仆人是怎樣找來的。
中午時分,回到凝暉苑,孟優要無雁把手伸出來讓她看,無雁的手掌雖然用玄氣罩著不至於被打爛,但也見到一塊塊的於青,孟優心裏甚是痛惜,不由得眼裏起霧眼眶濕潤起來。
於是讓小全子帶路去太醫院拿些藥去。太醫院的張太醫見是孟優要藥,盡管拿好了,張太醫也佩服孟優,把小公主給治好了就相當於間接救了自己的命。
那些太醫知道是孟優光臨太醫院都高興得不得了,那些人都成了孟優的鐵杆粉絲呀。
求簽字,求握手,求指點,求分析小公主的病症……
得得得,簽字、握手、指點,小公主的病症無可奉告。
藥盡管拿,隻要用得合適。
孟優不貪心,那是皇家藥房,什麼珍貴的藥材沒有,弱水三千我隻一瓢,金傷藥即可。
回到凝暉苑,兩兩相坐,伸手敷藥,春光中孟優斂眉凝目,神情專注地包紮著無雁的手掌。
如一陣風掠過無雁的心頭,又似那拂塵掃過璞玉表麵,微微蕩漾,無雁的心裏溫暖無比,且一再告戒自己,不可過分、不可非分,隻是兄弟。
“很痛吧?”
“還好啦。”
“謝謝你,本來這戒尺是落在我手掌上的。”孟優抬起頭看著無雁,那眼眸似萬仞的深淵黑不見底,又似夜空裏的點點繁星那樣的璀燦,點燃幽靜的夜。
“你是我兄弟,這是我本應做的。”無雁從孟優幽黑的眼眸裏看到了自己,那眼眸是那樣的誘人,真的想這樣一直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