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黃巢翻出鄭畋的來信撕了個粉碎,正式宣布與鄭畋不共戴天,然後請出大將尚讓,點好兵馬五萬,揮師鳳翔。
五萬兵馬,黃巢認為夠了,五萬兵馬一至,必將摧枯拉朽,橫掃鳳翔,生擒鄭大嘴巴。
尚讓表示同意,他甚至覺得這樣的小案子叫朱溫去就好了,可是朱溫那會正準備攻打鄧州,以防守襄州的劉巨容,抽不出時間,隻好勞尚讓的大駕了。
當過高的估計了自己,而對敵人又一無所知時,失敗的種子已經埋下。
在黃巢尚讓的眼裏,鄭畋不過一個比較幸運的才子,論打仗隻怕差N個檔次,況且他的軍鎮鳳翔是二流的城市,能有多少兵馬?
可惜,他錯了,錯的一塌糊塗,他忘了事情在變,更應該想到鄭畋離他這麼近,還敢這麼明著挑戰他,必有所倚!
鄭畋已非當日鳳翔的儒生,今日的鄭畋是關中唐軍反攻長安的一麵旗幟,而鳳翔則是唐軍彙集之地,在這二個月裏,鄭畋深挖洞,廣積糧,招募士兵,打造兵器.又派去工作組前往各地招撫兵馬。
很快,他的鳳翔就彙集了數十萬大軍,而這裏麵,大部分是神策軍。
神策軍,原是玄宗年間大將哥舒翰的部隊番號,後來輾轉進入長安,成為禁軍,並為宦官所掌控,成為太監把持朝政的軍事保障。
一開始,神策軍隻限於京城內的防衛工作,可神策軍領導都是大太監,跟皇帝走得近,關係鐵,自然下麵的部隊福利好,工資高,到了後來,長安附近防衛部隊都要求被兼並。
這樣,神策軍分為了兩部分,一部分是長安富二代組成的京城禁軍,黃巢已經見識過,他們充其量隻是一混混集團,吃白食打群架是其主要工作的內容。
而另一部分,是駐守在長安外圍的正式軍隊,平時要訓練,有時還能經常拉出去實戰一下,他們是有戰鬥力的軍隊。
在李儼西奔後,他們失去了領導,無人指揮,正好被鄭畋所召,於是紛紛向鳳翔靠擾,成了反攻長安的中堅力量。
好了,現在兵馬齊整,是打響反攻長安的第一炮了。
鄭畋沒有等草軍打到鳳翔,在得知草軍出擊時,他就已經領兵出城,在一個叫龍尾陂的地方駐營候敵了。
三天後,草軍五萬大軍終於來了!
這是長安失守後,唐軍與草軍的第一次大規模交鋒。
這場戰對鄭畋來說,隻許勝不可敗,一敗,草軍順勢占領鳳翔,就可能會進軍成都。
可對草軍來說,這隻不過是一次隨便的出遊,到鳳翔那塊地皮上打打兔子(鄭畋),順便簍簍草,打打劫什麼的。
一邊是有必死的決心,一邊是假借出差之名閑遊,一邊是對敵我形勢了如指掌,一邊是稀裏糊塗,連敵人有多少兵馬都搞不清楚。
更何況鄭畋還為草軍準備一個了埋伏,鳳翔的兵力比尚讓隻多不少,就是硬拚,在兵數相同的情況下,唐軍的職業化軍人還是能占上風的,可是,鄭畋輸不起,所以,鄭畋還是決定玩一下陰的。
儒將打仗不耍點計謀的,都白瞎了那麼多年寒窗苦讀了。
鄭畋領著數千人跑到一個山崗上,光禿禿的山,連兔子都藏不了一隻,而且地方很大,鄭畋看了看左右,左右工作態度很認真,左青龍右白虎的把鄭畋圍在了中央,鄭畋擺手:別,大家離我遠點,不要靠那麼近。
鄭畋下令,散開,都散開,人與人之間保持三四米的距離,於是,遠遠望去,這是一支毫無組織毫無陣法可言的軍隊。
鄭畋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可是草軍也不是呆子,為了讓敵人相信,他們又到處堅旗,故意弄出一個虛張聲勢的樣子來。
草軍來了,長安以西的這塊地皮,他們還是第一次來,新鮮的很,到了龍尾陂,初看對麵山上,尚讓還是嚇了一跳,敵軍這麼多?滿山崗啊,可等他仔細一看,他笑了,對方旗多兵稀,這完全是嚇唬人!
尚讓放心了,早聽說鄭畋是個老儒生,隻會念念唐詩,根本沒打過仗。
現在他相信了,這種小伎倆怕是這位老書生臨時翻了翻兵書,才搞出這麼一個陣勢來。
遠眺山崗,尚讓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就連眼前,也浮現出了鄭畋落慌而走的熊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