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哥莫要慌,曹全晸那老賊,身經百戰,自是不會上當的,可是那曹翊,嘿嘿……”
林言說著話,還不忘拋了個媚眼給朱溫,這讓朱溫渾身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原來這廝是要對曹翊下手!
當曹翊終於出現在城牆上的時候,林言的罵詞更加狗血,十八不到的曹翊,差點吐血!
曹全晸何曾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生性倔強,血氣方剛,敵軍公然叫罵挑釁,目的就是引他們出城。
所以,這三天裏,曹全晸一直將曹翊留在自己身邊,深怕兒子逞那匹夫之勇,可是,那麼大一個人,總不能拴在褲腰帶上吧!
這不,一大早,曹全晸拗不過老婆,陪夫人去廟裏祭祖,留下了兩個兒子守城。
曹翊雖在府裏,卻也能想象得到敵軍的囂張氣焰,沒有了約束的曹翊,一怒之下,不顧弟弟曹翔的勸告,出了府,直奔南城牆而去。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這兩個90後,一見麵便對罵了起來。
終於,兩人罵盡了台詞,罵幹了唾沫,林言看著毫無應戰之意的曹翊,心中忽生一計,用沙啞的聲音叫道:“曹翊小兒,老子聞你槍法了得,卻沒想到,你竟如此怕死,若還是條漢子,便出城與我大戰三百回合,若是不敢,你隻需叫我一百聲祖宗,我便饒了你!”
林言的確夠無恥,摸清了曹翊的脾氣,軟中帶硬,直擊曹翊的軟肋。
城牆上,曹翊早已氣的口吐白沫,大叫一聲可恨,提了槍,點了一百精兵,正要出城,卻被隨後趕來的曹翔攔住了。
“哥哥這是要幹什麼?難道忘了爹的話了嗎?”
曹翔冷笑一聲,不屑道:“弟弟無需擔心,我去教訓教訓那狗廝,你且守城便是!”
沒等曹翔再說什麼,城門已經吱吖一聲被打開了,一百精兵,在曹翊的帶領下,已經絕塵而去。
曹翊的不屑完全是有道理的,因為他一眼便看到,林言身旁,除了一個猥瑣的黑大漢之外,竟然隻有幾十名士兵。
奔馳中的曹翊,眼前早已浮現出了林言被刺落馬下,潰不成軍的慘像,又是冷笑一聲,暗罵一句找死,提槍衝了上去。
五十米!三十米!對麵,林言大喝一聲,揮起了手中的偃月刀,裹著風聲,與曹翊手中的銀槍碰出了火花。
兩人同時暗吃一驚,回馬,又戰在了一起,兩邊陣中,戰鼓聲彼此起伏,曹翔站在城牆上,看著下麵,額頭上,早已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五十個回合下來,兩人依舊不分勝負,林言看了看日頭,嘴角,閃過一抹邪惡的微笑,虛晃了一刀,故意驚呼一聲,撥了馬頭,向來時的路逃去。
“咻!賊廝,哪裏逃?”曹翊猛打韁繩,追了出去。
對麵城牆上,曹翔看的真切,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一邊命令士兵鳴鑼,一邊大喊道:“哥哥莫追,小心有詐!”
曹翊正戰的興起,哪裏聽得勸,頭也不回的窮追而去,前麵,林言勒馬,兩人又戰在了一起,十幾招之後,林言再次拖刀而逃。
身後,曹翊窮追不舍,瞬間已經追出了十幾裏地,前麵,出現了一片樹林,曹翊正尋思時,卻見林言竟隱入了林子,不見了蹤影。
“不好!”曹翊驚呼一聲,正要撥馬回去,隻聽見一聲梆子聲響起,隨即,從樹林各個方向,衝出了幾隊騎兵,足有五百餘,瞬間將曹翊圍了起來。
樹林裏,林言拖著刀,打馬鑽了出來,看著驚魂未定的曹翊,仰頭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曹翊,還不下馬受縛!”
曹翊一臉怒意,破口大罵道:“林言狗賊,竟然如此卑劣,我曹翊忠於朝廷,又豈會投降於你們這些反賊?”罵罷,仰天長嘯:“爹爹,孩兒不孝,先走一步了!”
秋陽高照,血灑長空,曹翊一杆銀槍,帶著憤怒,刺出了一朵朵血花,怎奈勢單力薄,終不能敵,最後,狂吐一口鮮血,栽落馬下,稚嫩的軀體,在一片刀光劍影中,變得血肉模糊。
一旁,林言一臉冷漠,對著曹翊的屍體沉默了許久,平靜道:“割了首級,送回大營!”
曹全晸徹底的憤怒了!痛失長子,如失右臂,沒等他從悲痛中緩過神,黃巢又率軍發起了總攻。
可憐曹全晸手下隻有八千人,拚死抗擊,雖然擊退了黃巢,但手握大軍的都統高駢拒不支援,曹全晸孤軍難支,退屯泗上,最終導致全軍崩潰。
可黃巢哪裏肯給他喘息的機會,兵分三路,合圍追擊,曹全晸不顧兵少,誓死相拚,結果終於力盡而死,隻有其兄曹昱之子曹存趁機突出重圍,為天平留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