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來人!”裴玄貞大聲喊道,“去請胡安!快去請胡安!”
裴六在門外應聲而走。薛嬋卻是覺得眼前都開始模糊起來,豆大的汗珠止都止不住。裴玄貞將她抱進懷裏。聲音都帶著些顫抖,“阿嬋。阿嬋。不要離開我。阿嬋。不可以離開我。”
薛嬋苦笑道,“若我也先你一步離開。不要把我……不要把我葬在山林間。我怕冷。”
裴玄貞抱著她,連聲道,“不許胡說。你怎麼會離開我。我們好不容易才成親。我還有那麼多話要對你說。你別怕。胡安馬上就來。”
或是恐懼。或是緊張。薛嬋覺得裴玄貞在顫抖。為她擦汗的手也在不停的抖,薛嬋伸手去抓他的手,道,“你不要怕。人一輩子不過幾十年。縱然我不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這……”薛嬋微微頓了一頓,“這紅塵人世間。雖然孤獨。但卻值得你認真的走這一遭。”
裴玄貞的眼淚落下來。砸在薛嬋臉上,這是她第二次見他流淚,和上次一樣的滾燙灼熱,薛嬋忽然生出一些愧疚出來,若是不能白頭偕老。又何必結這同心。
薛嬋閉目又忍了一刻。而後便昏睡過去。等到胡安匆匆趕來,進門剛欲行禮,便被裴玄貞拖了過來,
“快看看阿嬋怎麼樣了。中午還是好好的。怎的如今。卻病成這樣了。”
那胡安見裴玄貞焦急。便也不再虛禮,隔了一層薄娟開始為薛嬋診脈。那胡安時而皺眉,時而搖頭,良久,問道,“大人……這位可是?……”
裴玄貞點頭,“嗯。是。便是大理寺那位。”
胡安連連搖頭,“果然。果然啊。”
裴玄貞怒道,“果然什麼!你倒是說呀!”
胡安慌的跪下,“大人。請恕小的直言。依小人之斷。夫人這病根是落下了。雖然我先前用藥幫她調理。但如今看來。隻怕還是要讓夫人多受病痛困擾啊。”
裴玄貞道,“我隻問你。此時此刻。你可有法子緩解她的痛苦。”
胡安道,“小人施針以後。便可讓夫人覺得不再疼痛。”
裴玄貞道,“那你且莫多舌。快為她施針。至於她的身體。稍後你來前廳說話。”
“是。”那胡安應聲,而後便開始為薛嬋施針。等到施針完畢。裴玄貞將薛嬋小心蓋好。而後二人便前往前廳說話。
裴玄貞摒退了所有下人。花廳之中,隻餘他和胡安二人。裴玄貞問道,“如何?”
胡安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道,“大人。夫人的身體。三五年之內。卻是沒有大礙。至於她病發時的疼痛之感,小人隻要再施幾次針。並佐以相關藥丸。應當數月之後便不會再犯。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你隻管說便是。”裴玄貞道,“還有。為何說是這三五年並無大礙呢?”
胡安道,“按尊夫人的體質。這三五年怕是很難……很難有孕。隻是若夫人一旦有孕。按她此刻的身體。怕是福禍難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