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書評—我們的文化遺產(1 / 1)

近五千多年來,西方文明一直奠基於男權神話之上。換言之,男性、父親居於權威地位。詹米克·懷沃特曾經說:“人類的所有信念與行為均源於隱匿的神話。”如果我們認可這一命題的話,那麼,顯而易見,我們的文化所尊奉的神話就是“父親統治一切”。女性對自身身體,甚至自身生理係統的觀點,都受到男權規則的支配,盡管男權規則隻是諸多社會組織係統中的一個。

假如我們不能改變自己,我們就不可能在我們的文化之中建立起另一種社會組織。我曾經無數次地在產房裏看到這樣的情形:剛剛分娩的產婦僅僅因為生下的不是男孩而歉意地看著丈夫,說:“親愛的,對不起。”經曆了十月懷胎的辛勞和分娩的痛苦,卻因為生下的不是男孩便要自責、道歉,這實在匪夷所思。然而當第二個女兒出生時,我還是非常震驚地聽到了自己向丈夫道歉的聲音。盡管我沒有大聲地說出來,但這些話語卻清晰地響徹於我的腦海之中——完全是不由自主的。正是從那一刻起,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對女性的拒斥意識是多麼地古老並且根深蒂固,而這種拒斥不僅來自於異性,而且也來自於女性自身。

我們的文化傳統傳輸給女孩子們的信息是:她們需要為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生命乃至自己的性別道歉。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女性是多麼頻繁地向別人道歉嗎?在許多女性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著因為自己是女性而產生的歉疚感,正如安娜·威爾遜·莎弗所說:“由於生而為女人的原罪不會因工作而獲得解救。”

從某種程度上說,不管你獲得多少學位,也不管你獲得多少獎勵,你都永遠不會被解救。如果我們從呱呱墜地之日起就必須為我們的存在而致歉的話,那麼我們可以說,正是這個社會醫療體係抑製了我們這個“第二階層”的身體智慧。直言之,正是男性中心主義在宣揚這樣一些觀念:女人的身體是卑賤的,女性必須被控製。

我們的文化習慣於否認深藏不露卻無處不在的問題。在我的醫療實踐中我第一次發現,對女性的歧視也是一種或隱或顯的流行病。據統計,一個美國婦女在一生中三分之一的時間裏有被強奸的危險,大約50%的已婚婦女婚後至少遭受過一次毆打。依照聯合國婦女狀況的報告,婦女承擔了全球三分之一的工作量,卻隻能獲得全球工資的十分之一,她們所擁有的財富則少於全球財富的11%。全美大學聯合會曾就性別偏見在校園裏做過一次調查,結果表明,男生在課堂上引起老師注意的次數是女生的5倍,被老師提問的次數則是女生的8倍。

美國“女人之家”健康治療中心主任 克裏斯蒂安·諾斯魯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