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幾奪天下複舊朝 第八十九章 已亡之人終現世(2 / 3)

他剛剛登基不久,武將基本全是宇文泱的人,文臣又被他查了個幹淨,而王宮中已經都是百裏撚的人,北晏王死的消息又被捂住,他過於擔憂隻能先妥協下來,想等著白將軍從南明回來,卻沒有想到白將軍戰死沙場,仲演可當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謹慎反被謹慎害。

直到百裏撚複立大薑,他才明白,這一樁樁一出出都是百裏撚的設計,包括他曾怨恨的宇文泱,不過也是被人利用罷了,出兵南明也是為了給自己討回公道。仲演一時之間悲痛難耐,若不是自己當時不夠果敢,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這一切局麵已定,若不是本王失了先機也不會如此。”了然事情真相的仲演,不免有些埋怨自己。

方羽性情向來溫和,見仲演自責心也有不忍,隻得委婉相勸,“王上,玉璽與您都在,一切都會好的。”

一切都會好的。不過隻是一句簡單的寬慰而已,仲演明白方羽的意思,隻是這一切好不好還不是得看他自己如何做,百裏撚害他至此,他自然不會再妥協下去,素日裏溫和的仲演也終於再也無法溫和一笑,任由事情發展下去了。

馬車一路往羌晥而去,即便是飄著大雪也未曾停歇,仲演一直在王宮之中,從未出過北晏。如今瞧著沿途的不同風景,心中不免存了些許感歎,他不該畏懼於小小王宮之中的,這天下不是之前的安然天下,早就是鐵蹄踏遍、群雄乍起、你爭我奪的亂世千秋。

仲演徹夜行路,行了一日一夜到了陶陽城邊方才歇息,他對陶陽早有耳聞,陶陽城先前是南明的交通樞紐處,此處乃處於南北中心線上,往東是平分南北的白霽江,往北則是北境,往南是南境,往西是蒼玉山,處於天下中心的絕好地段,天下形勢逃不開陶陽城的眼睛。

仲演抬眸看著城門口,眼神深邃,“方羽,你去城內打探一下,再將此信送到高鳴台。”

“公子不進城嗎?”方羽問仲演,為了避免被人懷疑方羽已經改了稱呼,畢竟北晏已經在悄無聲息中破滅,天下人也隻知北境大薑,早忘記了北晏是什麼,更別提北晏君王了。

仲演搖搖頭,“你就說你是北境來的人,要親自見羌晥王,並將這封信親自交於羌晥王賽戩手中,送信之時定要瞧準了那賽戩的態度,若他心存好奇你便說我已在陶陽城外等候,若他十分平靜,你便回來別提我,我們再作打算。”

仲演細致的脾性沒有更改,他給賽戩的信中說了自己是北境之人,對北境極其了解,不過卻沒有言自己乃是北晏王仲演,還談了天下大事,談及若羌晥心懷天下,他願意輔佐,並把大薑王城也就是原來的北晏王城詳細地境圖紙獻上,這份圖紙連王宮的地下密道都有描述,若是對大薑心懷叵測之人,一定欣喜,拿到這他一直便仿佛掌握了大薑王城所有。

仲演的這份禮足夠誠懇,若是賽戩相信於他,定會請他入宮,若是並不信任,他也不打算現身。一直藏於北晏王宮中的他,對天下之事了解甚少,即便他已經摒除了內心的懼意,但實在不能莽撞行事。

方羽懂得了仲演的意思,他與仲演告別,帶著這份書信混進了陶陽城。陶陽城雖是天下消息雜聚之地,人也是魚龍混雜,可是有羌晥的重兵把控,方羽想要混進高鳴台把信遞給賽戩卻並不容易,不過他卻在高鳴台外碰見了衛禹。

“你是北境而來的人?”衛禹問方羽。

方羽回答道:“是,我家公子想要拜訪羌晥王,特地修書一封,望能親自呈現與羌晥王。”

“你家公子?”

提到這公子二字,衛禹微微抬起了眸子來回打量著方羽,北境而來的人還是一位公子,還要親手將信送與賽戩,衛禹自然想不到仲演身上,他倒是把思緒放在了百裏撚身上,心想著莫不是百裏撚因為之前之事前來拜會王上?隻是這送信之人他卻不認識。

“為什麼是你而來,而不是莫湮?”衛禹問方羽。

方羽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向來醉心藥草醫術,哪裏知道莫湮就是百裏撚的貼身侍衛,更是連這個名字都未曾聽說過,可是為了能見羌晥王,也隻好硬著頭皮回答,“莫湮他……他不方便前來,公子就讓我前來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