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離著前方戰場不遠,浩浩蕩蕩的二十萬大軍也不可能不被發現,早就有探子將他們駐紮休息的消息傳到了前方,宇文泱得到消息的同時,越洆也得到了消息,前者皺著眉頭不知賽戩何意,後者更是氣得不行,埋怨賽戩都行軍至此,居然不來援助自己。
前方還在打著,都在咬著一口氣,也在忌憚這賽戩。而賽戩呢,正和柳竟衛禹在吃肉,野鹿是他親手打的,鹿肉是柳竟烤的,而衛禹則是坐在最前麵,吃得最歡的。照往常賽戩早把這人給拎了出去,可是今天卻任他吃個不停,一點兒也沒有阻擋的意思,反而把最為肥美的鹿肉給了他。
衛禹又不是個傻子,他吃著吃著就覺得不對勁了,抬起小鹿眼瞧著對麵的賽戩和柳竟,看著對方意味深長的眼神,衛禹這心裏更是不對勁了,“王上和大庶長莫不是在我身上打什麼主意吧?”
是賽戩先出了聲,不過是笑聲,爽朗大笑瞧著衛禹,“你這臭小子,腦袋瓜兒倒是靈敏。”
衛禹撇著嘴角,故意開口,“王上,你可別欺負我,衛禹我可不是在蒼玉山的時候了,我現在學的可精明了!”
賽戩挑著眉頭,柳竟笑而不語,兩人就像是要賣掉衛禹的人販子,惹得衛禹更是擔憂,連手中肥美的鹿肉都吃不下去,怔怔地看著兩人,“王上,大庶長,你們就不要拿著我取樂了,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還不成麼。”
“當然是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了,難不成還不聽本王的命令不成?”賽戩故意道。
衛禹撇了個嘴角,他哪裏敢呢,倒是旁邊老好人柳竟開始打圓場,“衛禹你別擔心,不過就是讓你去做點不算太難的事兒,以你的能力能做好。”
衛禹撓撓頭,不太相信的眼神看著柳竟,“大庶長你這話比王上的話還讓我擔憂呢。”
柳竟:“……”
賽戩:“噗……”笑了出來。
入夜,寒風反而停歇了下來,今兒是月初,天上窄得豆芽菜一般的月亮沒多少光芒,還被烏雲遮住了全身,天上的星星也沒有幾個,今夜注定是一個沒有光明的深秋夜。而羌晥大軍的營帳中卻燈火通明,似乎是怕暗,每個營帳邊都點了不少火把,將營帳映得通亮,沒有寒風的夜,火把騰騰地朝上冒煙,將這野外染上了不少黑煙。
探子不知道這是探了第幾次,可是每次都是一樣的結果,賽戩駐紮在二十裏外,沒有行軍的意圖。越洆有些著急,宇文泱更是著急,有二十萬精兵在自己旁邊,還不知道是直打自己的頭,還是拐彎去打自己的尾巴,怎麼想怎麼不安全,宇文泱十分戒備,早就兵分兩路,首尾都安排了重兵。
已經到了深夜醜時,宇文泱的人馬攻城不下,越洆的人也已經快要挨不住了,本就想著今兒賽戩能趕來援助,吊著這麼一口氣,可是這賽戩卻停在二十裏開外不往前了,這讓越洆抓頭撓背氣得牙根癢癢,卻也沒有辦法,而城門眼看著就要守不住了。
就在這僵持之時,城邊二裏處突然出現了火光出現了喊殺聲,城牆上的越洆與城下攻城的宇文泱,幾乎是同時轉頭往北邊看去,隻聽到馬蹄聲和喊殺聲心中便都明白了,賽戩這小子是連夜搞突襲,趁著今夜無亮光,直接殺了過來。
城牆上的越洆滿心歡喜,立刻轉頭看向副將,“加派人手!弓箭手準備,將城中所有人手都聚集過來,一定要趁著此時給宇文泱一個措手不及!”
越洆在著急安排人手,比他更著急,安排得更快的是宇文泱,他一把拉過隋義,眸子如同寒劍一般,冷厲無比,“賽戩那草原莽子要突襲我們,你即刻把後方的人手都調過來,不要分散兵力,一起集中過來,看來他們駐紮在二十裏外就是為了分散我們的兵力,好用來夜襲!不過這草原莽子也想的太便宜了!”
宇文泱的反應是極快的,他就是怕出現這種情況,將一部分重兵調回後方守城時,他也在後方與前陣之間安排了一隊人馬,每一裏地處都有一個騎兵,用來傳消息,隻要前一裏處的騎兵有消息就立刻傳下去,速度極快,前陣的消息不到三炷香就能傳到後方空城。
不用消息彈來打草驚蛇,從頭到尾安排這麼一隊騎兵,就能快速將兵馬集合,宇文泱常勝將軍的名頭和不是白來的,這個法子就為了應對賽戩,如此一來不管賽戩走哪條路,他都能及時防範也能及時聚集兵馬。
得到消息後,後方空城的軍馬即刻間出發,快速行軍至前陣,而前陣更是打得最為激烈,三方人馬打在一起,越洆更是開了城門,親自帶領著十萬大軍往前衝,他是下了必贏的決心,被宇文泱攻打了大半個月,一直吃虧憋屈著,此番定是要反攻。
而從旁邊鑽出來的羌晥大軍也立刻殺了進去,他們穿著黑鎧甲騎著快馬,也怪不得宇文泱等人發現不了他們的蹤跡。此番夜襲的軍馬都是騎兵,不一會兒就殺進了北晏大軍裏,羌晥軍原都是草原漢子,騎術過人,穿插在戰場中,更是如同黑魅,尤其前方帶軍的人,一身黑衣鎧甲還蒙著一張黑麵紗,身手矯捷最為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