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西境的官道上,一匹英姿赤馬奔騰而去,速度之快不是尋常馬匹能及,而馬上的人影更是奪人眼球,一黑一白對比明顯,賽戩的黑絨長披風不僅裹著自己,也把百裏撚裹在了懷裏,百裏撚比他想象中還要單薄,他一隻手就將他摟在了懷中。
兩人騎一匹馬穿一件披風奔騰向前,百裏撚的容顏太過矚目,賽戩給他戴上了帷帽,可是帷帽邊上的白紗太過輕盈,快馬疾風會吹起他的麵紗,絕色容顏不時露於路人眼前,讓人驚歎不已。
天下有這般容顏之人,也就百裏撚一個,他被帶走的消息,自然也不脛而走。
隋義得到消息之後,立刻去了竹鳴閣,把整個竹鳴閣翻了底朝天,卻沒有發現百裏撚的任何痕跡,心道:百裏先生真被帶去了羌晥?
賽戩初入中原,中原人士並不認識他,隋義更是沒見過賽戩,他不好閑談軍中也無線人,更是不知道賽戩是何人,不知道是何人將百裏撚帶走,隻知道是一壯漢將人帶去了陶陽城,那是羌晥的地界。
確定百裏撚的確不在竹鳴閣,而是被帶去了陶陽城,隋義即刻便把消息告訴宇文泱。畢竟百裏撚是投在宇文泱旗下,也待了這麼多日子,更是為宇文泱出了不少妙計。隋義很著急,來找宇文泱想主意,他想要親自陶陽,將百裏撚接回來,可是宇文泱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將軍!百裏先生被一黑袍莽漢帶走了,如今還不知生死呢,您可有聽末將說話呢?”
隋義著急地瞧著宇文泱,宇文泱正在喝酒,正好酒壺空了,他便把酒壺放了下來,隻不過臉上的神情並沒有改變,隻是隨意掃了他一眼,“聽見了。”
“那將軍,我們可要派人前去陶陽城,去帶回百裏先生?不……,還是末將親自前去吧,萬一先生遭受什麼不測,末將還能救回先生。”隋義急切地補充道。
宇文泱揮了揮手,反倒有些不耐煩,“不用去,說不定他就是去羌晥的地界看看,百裏撚他一貫行蹤不定,不用格外對待。”
“不是啊將軍,”隋義急忙說,“末將聽傳來的消息說,百裏先生是被一個強壯大漢帶走,而且先生是昏迷不醒的,臉色也不好。末將猜測,一定是那人先傷了百裏先生,又將人帶去了陶陽城,此時先生一定陷入危險之中!”
隋義腦子很直,沒有那麼多的曲曲彎彎,聽到百裏撚的消息,下意識就想到百裏撚可能會有危險,至於賽戩是何人,為什麼帶去了陶陽城,他都沒有想過。
宇文泱的想法顯然和隋義不一樣,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想法,百裏撚要去哪裏他其實並不關心,又擺了擺手,“派人去找就行了,你不用去,軍中還需要你在。”
雖然如今的宇文泱寄情酒水不管軍中事務,可是他也知道軍中不亂,乃是因為有隋義在替他打理,他當然不能讓隋義離開,如今已經打下南明,宇文泱也不需要百裏撚出謀劃策,但需要隋義替他處理軍中事務。
隋義卻皺著眉頭,對宇文泱這種態度有些不滿,“將軍,那可是百裏先生,你怎麼……”
“出去吧,本將軍頭疼得緊。”宇文泱揮手讓隋義出去,他懶得在這些事情上耗費精力,或者說渾渾噩噩的宇文泱,已經沒有精力去處理任何事情。
隋義雖然心有不滿,可是宇文泱是他跟了半輩子的將軍,雖然到了如今,這位曾經馳騁沙場的護國大將軍變了心性,可是隋義到底忠義,不會反駁宇文泱,他雙手抱拳,心裏歎了口氣,“是,將軍。”
宇文泱如此態度,隋義也無法,隻好挑了幾個得力手下,派去了陶陽城。
隻是隋義的手下也隨了隋義,作戰一把好手,找人卻是全然摸不著頭腦,更何況去的是陶陽城這樣人煙嘈雜之地,陶陽城乃是各地消息彙雜之地,茶樓街道上的人也皆是笑臉油嘴,隋義的人一進陶陽,聽著各路消息,根本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別說是找人,就連百裏撚一句消息都打聽不到。
而此刻的百裏撚,正躺在賽戩的寢宮。賽戩遷都陶陽城之後,沒有另行修建王宮,而是修繕了原守城官員的府邸,改繕了城樓的高鳴台。賽戩的寢宮就在高鳴台,也將百裏撚帶回此處,而賽戩此時正端著湯藥喂給百裏撚。
“撚兒,藥苦不苦?要不吃顆蜜餞?”賽戩小心翼翼地喂著。
床上的百裏撚卻搖了搖頭,“沒事的,不苦。”他十分地聽話地吃著湯藥,一點病人的任性都沒有,這麼苦的湯藥進了嘴裏,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隻是旁邊人卻心疼地連忙塞了一顆蜜餞與他,蜜餞入口,甜蜜化解了苦澀。
“現在好些了嗎?要不要再招大夫看一看?”賽戩一邊給百裏撚掖被角,一邊關心問道,百裏撚沒說話,隻是笑著搖搖頭,他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
百裏撚是到了陶陽城的第二日蘇醒過來的,那時賽戩已經帶著十幾位大夫守了他一天一夜,其實百裏撚的情況並沒有那麼糟糕,服用了回魂丹之後需要時間解毒,隻是這些大夫們並不懂得,毒術不及百裏撚,還覺得情況複雜不知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