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亂世曉誰聲 第六十九章 南明之帝星殞沒(2 / 3)

卦象不好,是慘敗斷絕之象,百裏撚沒說與宇文泱,因為宇文泱已經抱著酒壇,昏睡在了一旁。

……

從閣樓出來,百裏撚的臉色有些蒼白,許是沾染了些酒氣,他也昏昏脹脹的,莫湮就等在門口,見百裏撚出來,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主上,可還好?”

百裏撚點點頭,“無礙。”

他回頭看了一眼這高聳的閣樓,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這是竹鳴閣,三年前,他在南明為客卿之時,就住在這裏,公孫執雖對他有戒備,但還算是以禮相待,竹鳴閣也是一處蒼翠好地。

“莫湮,公孫執被關在哪裏?”

莫湮剛剛接觸過了安插在南明的線人,自然也知道,“就在地牢,已經關好幾日了,他落在宇文泱手中,自然也受了些折磨。”

宇文泱可是行軍征戰沙場之人,對付俘虜的方法,自然又多又毒辣。

百裏撚抿著嘴唇,眼神透著淡漠,“去看看吧。”

莫湮卻攔住了他,“主上,現在夜已經深了,地牢潮濕味重,主上還是明日再去吧。”

“不了,今夜就去吧,如今多事之秋,以免夜長夢多,節外生枝。”百裏撚聲音有些陰沉。

……

才七月底,天卻已經涼了下來,可能是今年閏六月,過了兩個三伏天,已經熱過了,便涼了下來。初夏隨軍南下,如今已是夏末,不同的是,今年的雨水特別多,地牢中更是潮濕。

莫湮在前麵提著燈,百裏撚在後,兩人進了地牢。

百裏撚披了一件白袍,他喜歡白色,白色像是什麼都不曾沾染的潔白雲煙,隻是這抹白色進了黑漆漆的地牢,卻是格外紮眼。外麵已吹涼風,地牢中卻盡是潮濕悶熱。

公孫執被關在地牢最深處,那裏最是漆黑也最是潮濕,曾經雄心天下的公孫執,就坐在那稻草裏,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破敗,每一處斷裂口都摻雜著血水,褲腳發紅,沾了些血泥水。隻看他身上這些密密麻麻的小傷,就知道他受了不少苦。

其實磨人不是心口一劍,而是全身皆是躺血的小口,死又死不掉,卻每一處都疼痛萬分。

百裏撚抬眸看著地牢中的公孫執,他沒有仇恨也沒有同情,就隻是看著,像是看一副跟自己沒關係的畫作。公孫執也看到了百裏撚,他突然站了起來,撩起髒亂的頭發。

“百裏撚?怎麼是你!”

百裏撚表情淡然:“很意外嗎?”

公孫執怔怔地看著百裏撚,突然笑了一聲,“意外,也不意外。”

“?”百裏撚抬起眸子,看向公孫執,眼神之中並沒有急切地追問。

公孫執卻自言自語起來,“從張佑帶你進南明,本王就知道你是難以把控之人,果不其然,你輾轉各國,舉止詭蔽,你對南明從來都沒存著好心,我南明有如今之頹敗,你也助力不少吧。”

公孫執知道他去北晏,宇文泱行軍作戰,攻破南明,必然也有百裏撚的一份功勞。

百裏撚表情淡然,但卻也沒有反駁,他瞧著公孫執,“張佑去西昭,是我攔下了他。”

公孫執:“!!!”

他的眼睛驀然瞪起,雙手抓住鐵欄,“是你!?是你攔下張佑,讓他沒能回來見本王!竟然是你,張佑他視你為好友,在本王麵前說盡好言,沒成想,在如此關鍵時刻阻擋他的是你,百裏撚,你不覺得愧對於他嗎?”

在公孫執麵前,張佑確實從頭到尾,未曾提過百裏撚一個不字,依舊秉承著故友之意,而百裏撚呢?

他裹著白袍的身影有些單薄,垂下眸子,“於友,我愧對於他。”所以留了他一命。

那於天下呢?百裏撚沒說,他並不喜歡爭辯,也不想要在公孫執麵前爭辯。可是公孫執卻不以為然,他狠狠瞪著百裏撚,眼神之中盡是憎恨。

“張佑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卻欺騙於他,本王曾提醒過他多次,讓他小心提防你,可他卻從未動過不友之心,而你百裏撚呢?何曾有過君子之義!?”

公孫執很激動,他生平最討厭被欺騙,被算計,他猜疑忠良,算計天下,如今卻被百裏撚算計了,心中十分不服,就算宇文泱對他用盡酷刑,他也沒曾有過這樣的怒火,可是現在,百裏撚兩句話便挑起了他的怒火。

他最痛恨欺騙算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