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賽戩問衛禹。
衛禹搖搖頭,“在陶陽城待的這些日子,屬下也見過不少珍奇東西,可是這東西卻沒見過,就連相似的紅玉,也未見過有這樣的成色,必然是極其珍貴之物。”
“廢話!”賽戩瞪了衛禹一眼,“從撚兒手中出來的東西,哪一個不是罕見珍貴之物,這還用你說!”
無辜被痛批的衛禹,撇了撇嘴角,很是委屈了,王上一沾上百裏先生半點,便多了幾分偏執,當然衛禹也是不敢言語的,隻瞧著這赤玉開口。
“看這塊紅玉,上麵有一斷口,應當是出自某個大物件,單割了這一塊小的。而其他部分雕刻得靈巧,玉又光滑透徹,這樣的工匠玉器,不是普通匠師所作,應當是哪個國王室所有吧。”衛禹猜測道。
賽戩拿著這塊赤玉瞧了半天,手指在斷麵摩挲,又聽著衛禹的話,仿佛想起了什麼,驀地攥緊拳頭,將赤玉攥進手心裏,神情也有點複雜,微蹙著眉頭。
“這不會是那龍角吧……”賽戩喃喃自語。
“龍角?什麼龍角?”
衛禹不知道賽戩說得何事,帶著疑惑的眼神,隨口問了一句,還想要伸手從賽戩手中,拿那赤玉再看兩眼,誰知賽戩舉起拳頭就一暴栗,吹胡子瞪眼的莽漢模樣。
“什麼什麼龍角!就是一塊普通玉石而已,好歹你也跟著本王多年,本王搜羅的中原稀罕物件,你也見過不少,如今看一塊普通紅玉,怎麼就這麼大驚小怪!”
衛禹:“那個,屬下……”
衛禹有話說不出,更是委屈,這剛剛才說,百裏先生拿來的東西,都是些珍饈之物,怎麼這會子又說是普通玉石,說他沒見識?衛禹一臉懵然。
賽戩不想再與衛禹說及赤玉,收手放進了袖內,又抬頭掃了他一眼,“撚兒還說什麼了嗎?”
“嗯,百裏先生說,此時不是去陶陽城的時機,要等到時機成熟,便會前往陶陽,向王上親自去拿那紅玉。”衛禹雖是不解方才賽戩之言,但這時也將百裏撚之話盡數說與賽戩。
賽戩聽罷,隻是微皺起眉頭,表情有幾分複雜,他不想要留百裏撚在此處,可是手裏又握著赤玉,這東西在自己手中,可見百裏撚並無誆騙,隻是他也不解,撚兒到底意欲何為,之前仿佛與自己隔在天邊的人,如今卻又將此物予以自己。
一貫不喜動心思的賽戩,現在卻是滿腦子心思。他不想動心思,可是踏入中原,羌晥乍現於天下,他的撚兒又行為詭蔽,他若再如之前那般,恐怕連陶陽城都守不住,陶陽不比羌晥王城,中原不比蒼玉山內,他心中明白,隻是有時不願多思多慮。
賽戩心有所思,隨便坐在了一邊,不經意之間碰到書桌桌角,他抬頭便看到了那隻朱雀玉筆,眸子深了兩分,伸手想要去拿那朱雀玉筆看兩眼,卻又瞧見了筆邊的畫作。
廣袤的草原長圖,圖上有一策馬奔騰之人。
賽戩瞧見這圖,先是不解,又盯著那圖呆看了半晌,而這時衛禹猛間又想起一事,他並未注意賽戩的表情,隻是如往常般說話。
“差點忘了最重要之話,王上,百裏先生說,他日若去陶陽城,取得今日所與紅玉,會成全王上所願。王上想要什麼,便給什麼。”
賽戩的眉頭猛然挑起,“你小子不會又在說瞎話吧?”
“當然沒有!”衛禹一臉的委屈,這次他還真沒說假話,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王上,屬下可不敢再扯謊,王上和百裏先生可都是屬下不敢招惹之人。”
招惹了王上,打個半死,招惹了百裏先生,被莫湮與王上一同打個半死,這一點兒衛禹也是心中有數,不敢玩笑的。
賽戩一邊瞧著那書桌上的畫作,一邊聽著衛禹這話,嘴角上挑,爽朗一笑。衛禹看著賽戩,隻覺他笑得奇怪,可又不敢問,隻是抿著嘴唇,暗暗歎氣。
王上再也不是那草原爽朗漢子,竟是越發心思如海,讓人不得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