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丞相可是北晏的重臣!是孤王親提拔的老臣,他可不是你在戰場上隨隨便便殺的!你一貫不尊聖命,沒有規矩,看在你與孤王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一直由著你,現在都連丞相也敢殺了,那下一步是不是就敢跟孤王動刀子?”
“微臣……微臣絕對不會這樣!”
被仲演一頓嚴詞教訓,不善言辭的宇文泱隻能著急幹瞪眼,又說不出什麼來,看著仲演誤會他,心裏又是著急又是生氣,還帶著怨氣。
“微臣的心難道王上不懂嗎?怎麼能這麼奚落微臣?”
“奚落你?你殺了朝綱重臣,按照律法,孤王殺了你都不足惜!”仲演又厲聲道。
“王上!”
宇文泱實在沒有想到仲演會說這麼嚴重的話,就算他不聽王命,殺害朝臣,可是他從來沒有過不臣之心,也從未有過傷害仲演的心思,馳騁沙場多年,還不是為了他,他怎能說出這樣之話。
“王上要是想要殺我,那便殺了吧!”
到了嘴邊的解釋,終究成了冷言。
仲演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拳頭緊緊握起,從未對宇文泱說過冷言的他,現下的語氣也冷了下來,“孤王已經傳了聖旨,以後這大軍你便不用管了,待在你的將軍府裏,沒有孤王的詔令不得出!把兵符拿出來!”
“王上要收我兵權?”
宇文泱猛然抬起頭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仲演會如此,“王上是不要微臣了嗎?當年王上還是王子之時,可與微臣許諾,願微臣護你一生,現在不要了嗎?”
“當日你也說過絕不會欺瞞與孤王,可是如今呢?你也不是失信了嗎!?”
“王上!”
“孤王心意已定,你不用多言!”
宇文泱看著麵前氣勢洶洶的仲演,決絕的仲演,張著的口緩緩閉了起來,而嘴角的彎痕,卻成了冷笑。
“嗬!王上收我兵權,僅僅是為了欺瞞嗎?王上是想要徹底摒棄了我嗎?”
“那你呢?”
仲演同樣冷言冷語,“你現在這般語氣,為了到底是孤王還是兵權,今日春分,你心心念念攻打南明,為了此事更是不惜殺了丞相,現在這番語氣也是為了攻打南明之事吧,宇文泱,孤王不傻,知道你的戰心,也知道你對南明憎恨之深,可是孤王乃是北晏的君王,不能為你一己私心,拿著北晏的大軍陪著你!”
“我的一己之私!?”
宇文泱攥緊拳頭,憋屈了一天一夜的他,終究是隱忍不住,他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極度悲痛的眼神看著仲演,“但凡我攻南明有一點兒我的私心,我都不得好死!是你說要天下的,這話不是你說的嗎!如今我為你爭天下,倒成了我的禍端,演兒,你今日是怎麼了?怎麼變成這麼一副模樣!”
宇文泱一激動,雙手猛然抓住了仲演的雙臂,因為內心的怨氣,手上不免多了幾分力,抓得仲演生疼,更是讓仲演氣上心頭。
“怎麼?你現在也要對孤王動手了麼!?”
“演兒!”
宇文泱咬著嘴唇,不肯撒手,而周圍了太監們更是不敢攔著,仲演也不許他們插手,隻剩兩個人互相看著,僵持著,誰也不肯讓步,誰也不肯鬆手。
然而時間巧的是,這邊兩人剛剛僵持上,就有小太監跌跌撞撞跑來通報,王宮門口彙集了幾百位北晏大將,帶著幾萬宇文府軍佇立在那兒,大半夜要求求見王上,不見皆不走人,氣勢洶洶,大有逼宮之勢。
小太監的話說完,仲 演和宇文泱的臉皆變色,就連站在藏書閣門口的隋義也變了臉,大半夜帶著府軍誓死求見王上?這群臭小子是瘋了麼!
“好啊,你還真是想要對孤王動手!?”
仲演緩緩抬起眸子,看向宇文泱的眼神變得冷厲無比,那是從未有過的寒涼,出現在從未紅過臉的仲演身上,宇文泱一時之間有些啞口無言,他也不知道為何突然間這樣,回頭看向門口的隋義,隋義搖頭也表示不知情,這可讓宇文泱百口莫辯。
“王上,我……”
“你閉嘴吧!”仲演猛地推開宇文泱,聲音與寒錐,“孤王當真是看錯了你,孤王當真是看錯了你!”
看著暴走的仲演,宇文泱怎麼可能這時放他走,但看他心碎的眼神,他都要心碎而死,伸手便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王上,不是你……”
“放手!”
“王上!”
宇文泱也急躁起來,拉住仲演的手,錯用了大力,混亂之中他已經忘記,仲演未習武,哪裏是經得住他這麼大的手勁,隻是猛地一拽,仲演的身體便晃動幾分,兩人都在急躁之中,根本沒有注意,這一拽竟生生將仲演拽得踉蹌幾步,摔在地上,而宇文泱也能拽住仲演,反而在他摔倒隻是脫了手。
仲演狠狠摔在台階頭,腦門不偏不倚砸在石柱上,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