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氣息,賽戩鬆了口氣。
再看向衛禹之時,他的眼睛也動了幾下,睜開了一條縫隙。
“王……王上?”衛禹似乎驚訝於自己看到了賽戩。
“先別說話。”
賽戩扶起衛禹,看著他胸口的劍傷,血便是從這傷口流出。
扯了一塊布,將傷口先綁住,又拿了幾顆藥丸給衛禹。這是出蒼玉山時,賽戩帶在身上的,行軍作戰,難免會有受傷。
衛禹吃過藥丸,又喝了些水,臉色這才有了幾分血色,他看著自己的胸口的劍傷,苦笑了一聲,”屬下還以為,命已斷魂,人去了閻王殿呢。”
賽戩掃了那劍傷一眼,隻一眼便知,那不是常人所致,定是絕世高手。
“到底怎麼回事?”
衛禹眼神有些複雜,閃過幾分難過與失望,還有幾分決絕,“是百裏先生的手下,莫湮下的殺手,一劍灌胸,當真是幹淨利落,沒給我留一絲活路。”
衛禹緊緊抿著嘴唇,回想起昨夜之事,莫湮當真是冷漠無情,對他動手絕無絲毫惻隱之心,長劍刺向自己之時,連眼睛都未曾眨過,一劍貫穿胸膛,寒劍拔出,盡是血滴,他連看自己一眼都沒有。
便轉身離去。
那個背影,衛禹怎麼可能忘記!
“不過沒成想,我居然還沒死。”衛禹冷笑一聲。
莫湮的長劍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擋得了,他若是痛下殺手,幾人能活命?
“撚兒的人對你下了殺手?”
賽戩挑起眉頭,有幾分不信,他扯起衛禹的衣服,往傷口上仔細看了一眼,隨即勾起唇角。
“以莫湮的劍法,若是要你命,你早死過千百回,這劍刺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是活位,若是往上或往下半分,你就沒了魂,還能讓你爬出北晏王城?”
賽戩站起身,眸子又往將軍府的方向看了一眼,“不過,撚兒是撚兒,莫湮是莫湮,本王相信他不會這般絕情。”
想起昨夜,賽戩唇角無盡笑意。
人各有心事,賽戩望向將軍府,笑意盎然。衛禹卻愣怔在原地,他看著自己的胸口,眉頭緊皺著,一時之間居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莫湮沒對他下殺手?
可他昨夜,那般冷酷無情的模樣?
衛禹陷入無盡沉思……
這北晏一趟,終究還是有所得,賽戩來之時,悶悶不樂,回之時卻滿心歡喜,他自然也記得百裏撚的話,“隻要守住陶陽城,中原之事,觀望便可。”
雖沒有諾言,但無形之中又像是吃過了定心丸。
入了中原,賽戩心中從未有過後悔,可是他並未意識到,中原這一入,便不會再有退路。
賽戩滿目笑容,可另一人卻並沒有一絲欣喜。
朝明院中。
百裏撚瞧著書桌之上的江山圖,眸色微深,圖上自然是當今的天下。
他的眸子落在陶陽城一處,羌晥國的土地輪廓盡在他眼前,他抿著嘴唇,眼神有些複雜。
“也不知你是局內人,還是局外人。”百裏撚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