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泱應該是怕他顧不上自己,就前來敲打敲打的吧。
“先生還能算出我有話要說?”宇文泱蹙著眉頭,這種被人知曉心底的感覺並不好。
百裏撚抬起眸子,端起麵前的酒杯,“宇文將軍說笑了,將軍入夜前來找在下,自然是有話要說。”
百裏撚的聲音不高,清涼的男聲,聽不出什麼情緒,就像宇文泱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一樣。
宇文泱揮了一下衣袖,他懶得跟這些個喜歡繞彎子的人繞彎子說話,猛地把劍摁在桌子上。
“我不管你來北晏國有什麼目的,想要在慶典上做什麼,我警告你,隻要有本將軍在,休想興風作浪!”
宇文泱的眼神夾著寒氣,直射在百裏撚的身上。
百裏撚卻抿唇一笑,他輕抿了一口酒,“將軍不是認定我就是一個故弄玄虛之人麼?我一個羸弱尚無縛雞之力的人,又能在將軍的眼皮底下做什麼呢?”
宇文泱有些啞口無言,他說的沒錯,不過就是一個算卦的而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能做什麼,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他特地前來警告他,倒顯得自己多看得起他一樣。
“你知道就好!本將軍才不管你什麼神機子鬼機子的,雖然王上邀你來北晏,可是本將軍不信你那一套,明天你最好謹慎安分一點!”
“是。”
百裏撚麵上沒有什麼神情,反倒是一口應著宇文泱,這倒讓宇文泱有些拳頭打在棉花上,不知該說什麼了。
宇文泱猛然站起身來,“明日我會接你一起進宮,記得你剛剛說的話!”
拂袖揚長而去,麵前的酒杯都不曾碰過。
百裏撚放下酒杯,抬眸看了宇文泱的背影一眼,眼神意味深長。
一夜悠長,百裏撚捏著畫筆,筆尖觸在宣紙之上,幾筆就勾勒出了一個輪廓。百裏撚擅長丹青,幾盞茶的功夫就作出一幅山水畫,山水怡人,點墨濃重相宜,畫的是北晏國的風景。
第二日一早,宇文泱就遣副將來南廂房接百裏撚,百裏撚一襲白衣飄飄,在頭上罩了一方輕飄的白紗,將容顏嚴嚴實實擋在白紗裏,讓人無法窺得真容。
“百裏先生今天又罩白紗了?”副將隋義見百裏撚罩著白紗撇了下嘴角。
他還打算細細看幾眼百裏撚的容顏呢,誰成想讓這白紗給擋了個嚴實。
“王宮宮門應該快開了,將軍我們該上路了。”百裏撚道。
副將猛地拍了一下腦門,嗬嗬傻笑兩聲。
“俺怎麼差點給忘了,百裏先生快請,將軍還在府門口等著先生呢。”
副將撓著頭在前走著,百裏撚輕步跟在後麵。
將軍府門口,宇文泱騎著一匹赤血寶馬,拉著馬繩的姿態分外的驍勇淩人,他轉頭看來了走出門口的百裏撚一眼,瞥見那白紗後嘴唇一勾。
又在故弄玄虛,不過就是容顏易於常人罷了,還跟個女子一樣藏著麵容,宇文泱拽了一下馬繩,先一步朝王宮前去。
副將殷勤地攙著百裏撚上馬車,一隊人進了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