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什麼時候也開始相信這些故弄玄虛的了?”
仲演垂眸看了他一眼,“這位神機子可不是一般人,隻是你不喜這些東西沒有聽過他的傳聞罷了。”
神機子因為五行機算之術名聞天下,他為人算命從來不收錢財,且一月隻算一個人,有緣則算無緣則算了,凡是被他指點過的人沒有一個不成一方卓越人士,仲演也是為了這神機子的名頭,才請他來的,如果他算得北晏國大興,那天下才人怎麼會不入北晏國呢。
隻是仲演的這些心思,宇文泱並不明白。
“慶典之前,你將人安置在你府中就是了。”仲演拍了拍宇文泱的肩膀。
宇文泱抬眸看了他一眼,雖然他依舊不解,但還是聽從了仲演的話,“臣知道了。”
宇文泱策馬離開王宮,直奔將軍府。仲演之前已經派人去過將軍府了,雖然這裏三年沒有住人,但是王上一直惦記著,將軍府除了人少些,和之前沒有什麼差別,依舊莊嚴華塑。
宇文泱從邊關趕回來,又立即去了王宮,手下的人都沒有走整頓,他忙到半夜才想起仲演的話,仲演讓他安排的人,他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不管那個,明日自然會有人送他進來。
宇文泱對著故弄玄虛的人一點兒都不感興趣,要不是王上的囑托,他絕不會讓這樣的人住進將軍府。
而果然如宇文泱所言,第二日,便有人帶著一位罩著麵紗的男子進入了將軍府。
宇文泱正在晨起練劍,與幾位副將士兵在訓練場,小廝在耳邊說過之後,他撇了下嘴角,眼神中絲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讓他住南廂房,”宇文泱繼續舞劍,揮起長劍他又停頓了一下,“等等,把他先送到這兒來。”
不過一會兒,小廝就帶著一位白衣男子進了訓練場,那人身長體纖,看起來有些羸弱,頭上還罩著一白色絲紗,走起路來風吹得衣紗飄起,倒是有幾分仙人的姿態。
隻不過,宇文泱可瞧不上這個。
白衣男子來到了宇文泱的麵前,他沒有行李,也沒有言語。
“先生是見不得人嗎?怎麼還罩著個麵紗?”宇文泱撇著嘴角。
白衣男子還是不說話,威風浮起,吹得他的麵紗微微飄蕩。這就讓宇文泱很是不喜,一個算命的而已,竟然還在他的麵前故弄玄虛。
“先生要是見不得人,本將軍就幫你見人!”
宇文泱突然揚起長劍,映著寒光的劍身朝白衣男子刺去,長劍紮進麵紗裏,往上一挑,麵紗連著帽子一並拋到空中,裂成兩端,而白衣男子則暴露在眾人麵前。
幾個將士圍過來,想要一窺聞名天下神機子的真貌。麵紗落地,白衣男子的臉也露在人前。
極為俊俏的容顏,膚如晨雪,眸如寒夜,這容顏再配上他淡然飄然的氣質,更是添了幾分仙氣,隻不過眼角下沿有一處紅色的月牙狀疤痕,雖說有些礙眼,但是也並不難看。
“茶樓……茶樓的美人!?”副將隋義先開了口。
這不就是那天他與將軍回王城的時候,在街道上偶然看到的美人,不對,是美男子。
“謔!長得是真俊俏。”
“嗯,確實俊俏。”
幾位將士圍著說道,軍中人剽悍得多,可沒有見過如此姿態容顏的男子,就算是北晏國的美人,也不一定能有這樣的容顏吧。
隻是這人卻沒有一絲言語。
“你就是神機子?”宇文泱挑著眉頭。
他原以為這名聞天下的神機子,會是以為七八十歲的老頭,沒成想還是一位仙氣飄然的年輕男子,不過就算是容顏過人,也不過就是一故弄玄虛之人罷了。
“在下百裏撚。”白衣男子道。
百裏撚從進入訓練場,隻說過這一句話,全程表情淡然,就連宇文泱動手毀了他的麵紗,他的神情也沒有絲毫的變過。
本想奚落一下這人,可是見過這人的姿態後,宇文泱突然失去了奚落的興致,他揮了一把衣袖。
“慶典期間,就住在南廂房吧。”
百裏撚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算是行禮,轉頭跟著小廝離去。
眾人看著那抹離去的白色身影,久久沒有收回視線,宇文泱也瞥了一眼,收回視線時見副將還在看,舉起劍柄就砸在了他腦門上。
“再看就滾出訓練場!”
副將連忙收回眼神,笑嘻嘻的極不正經,“你說那神機子是不是真仙人啊,長得比俺家那彪悍娘子可好看多了。”
仙人?宇文泱撇了一下嘴角,“怕是憑著容顏瞎糊弄的人吧。”
視線落在地上百裏撚留下的白紗上,宇文泱握起長劍,劍尖將那白紗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