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曾經來到過的地方
依稀留著昨天的芬芳
——《天使的翅膀》
果然,陸青凡嘴裏的“過幾天”就是張空頭支票,紀愷漁都被媽媽喂胖了一圈,也沒等到陸大醫生說好的那頓飯,連個電話都沒有。
直到平安夜的前一晚,她的手機上終於顯示了陸青凡三個大字,可是她聽到的第一句卻是:
“小漁,陳悠死了。”
不緊不慢的六個字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驚訝,愕然,紀愷漁緊緊的握著手機,指關節被咯得生疼也沒有察覺,任憑著心一點一點的下沉,沉向深不見底的深淵。
“什麼時候。”她聲音低沉。
“十分鍾前,”陸青凡答道。
雖然他知道紀愷漁已經不會從這個消息中獲得任何的快感,可作為她最親近的朋友、最信賴的哥哥,他就是想把曾經差點害死她的那個人的死訊,第一時間告訴她。
他靠在醫院的牆上,等著那一頭的回話。
搶救室裏,陳悠的父母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宋洛和幾個陳悠生前的好朋友一直在安撫著兩位老人。
“我知道了。”沉默了許久之後,紀愷漁開口說了四個字,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陳悠的遺體被蒙著白布,從裏麵推了出來,在陸青凡的麵前路過,她的父母在朋友的攙扶下跟在後麵。
宋洛是最後出來的,她插著白大褂的口袋,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紀愷漁現在應該很得意吧。”
陸青凡瞪著眼睛扭過頭,“你說什麼?”
宋洛也看著他,與他四目相對:“我知道紀愷漁回來了,你剛剛的電話,我也聽到了。”她頓了頓,“無意的。她現在一定很開心,兩個背叛自己的人都得到了懲罰,還有什麼比這更大快人心的。”
這個女人總是在一些特定場合裏,以某一種目的說一些與情景氛圍非常不符合的話,尖酸刻薄,這一點,讓陸青凡尤為厭惡。
他剛要回擊她的話,手機突然響起來,是容蕾打過來的,
“今天全公司加班,估計得睡在公司了。”
“好,我明天去接你。”
“不見不散。”
“恩。”
待容蕾掛斷電話,陸青凡才收了線。
宋洛斜了一眼他的手機,故作輕鬆的說,“恭喜你啊,要結婚了,聽說是個富家千金,紀愷漁就是為這個回來的吧?”
“有時間在這裏廢話,還是回家去照顧那個受懲罰地廢人吧。”陸青凡垂下眼睛,雲淡風輕地說道。
“你混蛋!”宋洛抬起的胳膊,準備抽向眼前的臉,卻被後麵伸來的一隻手緊緊的抓在半空,無法動彈。
回頭,一張陌生而好看的臉,正微笑的看著她。
淩夕的突然出現讓陸青凡也驚了一下,但是他便恢複了常態,示意他放手。
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掌中之物,白皙纖細,玉指修長,淩夕說道:“這麼漂亮的一雙手,打人多可惜啊,留著救人多好”說著,他手一鬆,放開了她。
“你誰啊?”宋洛一邊怒氣衝衝的問,一邊揉著手腕。
“雷鋒唄。”淩夕戲謔著回答。
宋洛回頭看著陸青凡,用眼睛問他,陸青凡沒有理會,而是無奈的舒了口氣,看著淩夕,“你怎麼來了?生病了?”
“路過,來看一個朋友。”他答,然後看向宋洛,嘴角輕彎,“順便見義勇為。”
宋洛瞪了他一眼,手腕處依舊熱的發痛。
“早點下班吧,太晚了你哥會著急的,陳悠那邊子賀和向一會幫忙安排的。”陸青凡對宋洛說,他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的措辭,所以語氣溫柔了些,卻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說出某個名字的時候,身邊的有人垂下了一直神采奕奕的眼睛,輕輕地眨了一下。
“你開車了麼?”宋洛走後,陸青凡問道。
淩夕點點頭。
“送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
“紀愷漁家。”
“……”
看著淩夕無語的樣子,陸青凡經不住笑了出來。上次紀愷漁從他家負氣而走,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淩夕告訴了他兩個人在尼斯認識的過程,尤其講到了那把軍刀。
“你弄沒了那把軍刀,她沒找你拚命已經是大發慈悲了。”陸青凡告訴淩夕,那把刀是紀愷漁上高中時一個陌生的男孩子落在她那的,那天她遭遇了搶劫,是那個男孩子救了她,因為他當時有急事,不能送她回家,就借給她這把軍刀壯膽兒,後來她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男孩子,那把軍刀她就一直留著,留了十年。
“那我以後還是離她遠一點好了,免得找我拚命。”淩夕擺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心裏卻是另一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