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正在裏麵休息。”
那侍衛的聲音略微嘶啞,讓人聽上去十分的難受,仿佛是被火灼燒過後的後遺症。
“本郡主還沒有休息,他倒是過的十分舒坦啊。”
楊雲靈視線定定的瞧著那馬車,這什麼太傅實在是太過分了,從行程開始到現在他居然一直都待在這馬車裏麵,她就從來沒有看見過他出過馬車,難不成他當真是吃喝拉撒睡全在裏麵啊?
要不是之前在齊國的宴會上見了那太傅一麵,她現在倒是真的要認為這個太傅有什麼隱疾了。
“太傅……”
“永年,不得對郡主無禮。”
就在那侍衛準備動怒之際,馬車裏麵傳出一道溫涼的聲線。
“現在才開口,太傅你莫不是一直都想看我被人欺負吧。”
聽到這個聲音楊雲靈就分外的不爽,不對,其實她是從一出齊國大門就十分的不爽,見到這四周陌生的麵孔就更不爽。
“郡主嚴重了,近日裏稍感風寒,身子有些不適,若是怠慢了郡主還請見諒。”
那聲音進退得宜,聽不出一星半點的他意,隻是對於存心來找麻煩的楊雲靈來說,不管你說的如何好都沒有用。
“本郡主也累了,我看太傅你這個馬車就不錯,在本群主的馬車修好之前,我就先將就一下。”
說著楊雲靈便直接的爬上馬車,掀開簾子鑽了進去。
在場的人壓根就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出,就連永年也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他思緒清明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楊雲靈眼神探究的盯著麵前的男人,已經一同快走了半個多月的路程了,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這位來自北朝的年輕太傅。
“郡主這般盯著我看,於理不合。”
那太傅靜靜的靠在窗戶邊上,視線落在他手上放開的書上,整個人靜謐深幽,安靜的仿若不染塵世一絲汙垢。
楊雲靈呆呆的愣在原處,她原本就是想上來找找這個人的麻煩的,可是現在卻突然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了,遲疑了片刻便給自己找了個位置幽幽的盤腿坐下。
“你為什麼一直待在馬車裏麵?你是不能走路嗎?也不對啊,我記得你之前明明有好好的站在皇帝哥哥的麵前啊。”
楊雲靈撐著下巴一雙靈動的大眼來來的打量著麵前的這個人,按理來說她對男人的相貌應該已經是產生了絕對的抗體的,鏡哥哥,皇帝哥哥,司華他們一個個都是長相出眾之人,可是麵前的這個男子卻依舊給了她一種驚豔的感覺。
不是因為他的相貌,而是他身上的這種氣質,幹淨的仿佛山間清泉的氣質。
“我自幼身體較弱,不宜在室外多走。”
那太傅的眼神依舊是沒有離開手上的書本,不過也沒有開口讓楊雲靈離開。
“是嗎?那這樣的話你就更應該多出去走走了,以前那個人就常說什麼生病了要多運動運動,呼吸新鮮的空氣。”
楊雲靈癟癟嘴,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她,恐怕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就要嫁人了吧,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提前向她索要一份‘結婚禮物’。這個詞當初還是紀水柔那小屁孩交給她的,現在想起來以前的種種好像都已經是前世的事一般了。
“想家了?”
啊?
楊雲靈猛然的抬起頭,正好對上那人抬起的視線,半響才別扭的撇開頭。
“我才沒有想家呢,反正那裏麵也沒有想我的人。”
“那你是在想你的朋友?”
……
朋友?楊雲靈默默的嚼了嚼這兩個字,她和那個女人能稱得上朋友嗎?話說她一直都是把那個女人當成是情敵。
“不是朋友,不過卻是我現在唯一能想的人了。”
楊雲靈的聲線漸漸的低了下去,離開齊國的那一刻她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去肖想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她不敢去想關於完顏鏡的任何,她怕自己會不顧一切的掉頭回去。
“想來應該是很會討郡主的歡心。”
“哼,她才不會討我的歡心呢,要是可以的話,真想這輩子都不要認識她。”
那年輕的太傅視線掃了眼抱膝的少女,隻是淺淺的露出了個笑意,沒有在戳破某人別扭的謊言,徑自低下頭翻閱手上的書籍。
經過這麼一次的交流,楊雲靈倒是收斂了很多,沒有再莫名其妙的找茬,也沒有再挑三揀四,不過倒是越來越勤快的往那太傅的馬車裏跑。眾人礙於往後的日子能消停點,也都隻能對這種於理不合的現象睜一隻眼閉隻眼,反正連太傅都沒有開口說什麼。
日子就這麼慢悠悠的晃過去,紀飛燕也內心小躁動的在靈璣等著和親而來的楊雲靈,她想著見麵的時候怎麼著也的狠狠揍她一番。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麵,雖然司華說不會出什麼事,可誰知道這一路上會遇到什麼麻煩呢?再者那個人完全就是麻煩的病原體啊,就算她隻是站在那裏什麼都不做,麻煩也會自己跑過去找她的啊。
“娘親,你有在擔心楊雲靈了嗎?”
看著自家娘親糾結的模樣,紀水柔十分鄙夷的掃了她一樣。
“誰會擔心她?那種做事不經過大腦的人我為什麼要擔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