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
小天覺得自己開始瘋狂的掉毛。
太焦慮了。
它把視線放到一言不發,靠著牆當壁花的宋老道身上。
努力的壓抑著自己喉嚨裏的顫抖,小天問他:“修瀾現在的情況,已經這麼危險了嗎?
詛咒刺激神經,所以現在並發症變精神病了?”
小天正說著,旁邊靠床邊坐著的男人,已經開始滿臉嫌惡的把手上的血,往小天雪白的毛上蹭了過去。
意外的沾了一手貓毛,修瀾詫異的把沾著鮮血和貓毛,慘不忍睹的手,舉到了眼前。
眼神渙散,仿佛不明白,怎麼就……沾了一手毛。
宋逸之頭疼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滿臉嚴肅的和小天說:“大概變態了吧。”
嗤笑聲再一次傳來,修瀾瞥了正編排他的鬼和貓一眼。
手肘搭在床上,他重新拉回烏鴉的思緒:“怎麼樣,沒騙你吧。
所以真正騙了你的,說不定是給你畫大餅的……”
話沒說完,但未盡之意卻昭然若揭。
挑撥係統老頭和他忠誠的下屬,修瀾光是想象,就覺得自己很快樂。
“你……”饒是烏鴉平日裏辦事再陰損,也完全想象不到,麵前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還有,示意它來的係統,到底在想什麼……真讓它三殺來了?
眼看著麵前這人要死,這個隊伍的支柱坍塌在即,分崩離析,前景可窺。
它哪怕真如願以償,當上了元旦隊協管,除了背負連克三隊的罵名……
還有什麼?
壓抑的咳嗽聲響起,烏鴉聽到男人有氣無力的問它:“我現在這個情況,也跟你直說了。
咳咳咳……
所以我現在再問你一遍,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你還堅持想當我們隊伍的協管嗎?”
懸浮於空中的烏鴉,在修瀾話落之後,再一次震蕩了一下。
空中紛雜的黑羽昭示著它心裏的矛盾與遲疑。
沒人願意投資夕陽產業,它的執念也隻是真的捧出一個強隊,擺脫自己廢物的可笑名聲。
讓它再接一個必死的隊伍浪費時間,且履曆上再添墨跡。
……說實在的,它寧願被係統回收再利用。
修瀾就這麼直直的看著烏鴉,相比起烏鴉之前的執拗倒貼,現在的修瀾,反而看起來,成為了主動的一方。
他再一次開口:“來吧,陪我最後一程,讓我看看你的能力。
那叫什麼?對!福至心靈。
媽的老子突然就開竅了!
反正這條命就這樣了,這輩子也開始倒計時了,可……我和那些等死的人不一樣!整個洛城都是我的!
對,都是我的!我們可以好好的幹一票!”
他好像真的有些神經質了,嘴裏不停的都念叨著:“人生……得意,須盡歡啊……”
修瀾本來無神的眼睛裏好像突然燃起了一簇火把,火把光芒所照之處,暴露著病態的興奮與渴求。
好像之前那個無論說什麼都不為所動,不動心任何好處,一直把它往外推的人,被什麼象征著貪婪的厲鬼……
附了身。
“之前想活著,所以我排斥你,我想要好名聲,所以把你拒之門外……可現在不一樣了,什麼他娘的名聲不名聲?
老子都要死了……”
麵前男人的聲音裏帶著清晰的癲狂,烏鴉硬生生的向後飛了一段距離。
它迷茫的把視線投注在白貓身上。
白貓幽綠的瞳孔鬼火一樣的明明滅滅。
烏鴉死命的盯著白貓,仿佛希冀這隻貓,能說點什麼,解決當下一團糟的困境。
然後,不經意的,烏鴉的餘光……看到修瀾好像……隱蔽的勾了一下嘴角……
明明還是那個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絕望癲狂的男人,可這個發現,卻無端讓它從當前的漿糊中——抽離出來。
這個人,在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