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近了,主殿裏有聲音傳來。
“皇後,朕現在需要她,你且再在這裏忍忍。”
她蹲在窗子下邊,這是平生第一次的偷聽。
屋裏的聲音很熟悉,熟悉到,她想起來,她也許就是那男人話裏的主角。
……先帝?
有女聲跟著傳來:“皇上,沒關係的……”
屋內人的對話聲音,越來越小,窗底的她此時,才真正的生出一股子冷汗。
她是親眼看著這兩人咽氣的,至今還記得那個男人仇恨的眼神。
所以……現在是來報仇了?
她想離開,久蹲的腳卻有些麻。
‘吱呀’
腐朽的窗子被輕輕推開。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略顯陰鷙的問話:“太後的位置,坐的舒服嗎?”
蹲下窗底的太後,一點一點,機械的抬起頭。
眼睛越睜越大,有一滴血,滴進她睜大的眼睛裏,血絲蔓延,刺痛感傳來。
她卻不敢閉上眼睛。
她看到一顆頭探出來,而頭上的麵孔,不停的在變換。
一張又一張,全是她曾經害死過的人。
他們自顧自的交談,有的在笑,有的在哭。
唯一相同的,就是每張臉停頓的時候,總會低下頭,笑眯眯的問太後一句。
“太後的位置,坐的舒服嗎?”
“啊啊啊啊……”
八爪看著暈過去的太後,笑的不懷好意。
裴幽若從陰影處走出來:“麻煩你了。”
八爪擺手:“能幫上忙最好了,這宮裏啊,誰也沒有我知道的秘密多。”
這就是傳說中的雪中送炭吧,在宋道長不在的時候,它能幫上忙。
那等宋道長回來了,嘿嘿嘿……
八爪越想心情越好,它踢踢地上的太後:“就扔這了?”
裴幽若撇了一眼地上的太後:“我倒是很想看看,等她醒過來的時候。
發現這一切都不是夢,到底會不會瘋掉。”
八爪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地上嚇的不輕的太後,轉身關上了窗子。
不多時,屋裏又傳來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燭光閃爍,最後歸於黑暗。
……
“你們沒覺得有點熱嗎?”修瀾幾人走在生門的通道裏。
這一路,他們沒遇到一丁點困難和波折,仿佛這裏,就隻是一個平常的通道。
當然,刨去那金磚鋪的地麵,和牆上畫的精美的壁畫。
奢侈啊,修瀾摸了一下,食指和拇指摩挲開。
連畫都是用金粉畫的。
身邊怪物的臉色也越來越差,本來剛剛還因為自己喜提上半身而美滋滋的怪物。
越往裏走,臉色越陰沉。
大俠也轉過彎來了,就憑著怪物的臉色。
也明白這倆通道肯定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了怪物一句。
“你那邊的通道……這些都沒有?”
怪物嗤笑一聲默認了。
大俠沒再多說,隻是點點頭繼續朝前走去。
同情這種情緒不適合男人,有仇就去報,這才是真本事。
怎麼說呢,他即使再大大咧咧的,也永遠不會問怪物,把身體都拚整合了。
要去做什麼。
那是它的選擇,他不是聖父,沒人真的會對另一個人的人生指手畫腳。
想說話,行啊,也被背叛,被弄死,被冠上失敗者的帽子,被壓製在這深山老林,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隻能反複的,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堅持下去的動力。
呆個幾百年,如果沒瘋沒傻沒消散,那也隻能算是夠格感同身受的和怪物開腔了。
到那時,開腔會說什麼呢?
“走,哥們,咱去弄死那群狗、日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