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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故人顯然狀態不算好，這座廢棄的宮殿裏，依舊是昨天晚上慘烈的景象。
這裏已經很久沒有太監宮女過來了，整個皇宮暗地裏都知道這裏鬧鬼。
昨天的慘叫，更是進一步隔絕了附近所有的活人。
“不錯啊。”宋老道坐在昨天大俠坐的位置上。
愉悅的盯著地上還沒緩過來的鬼。
失去了那麼多的胳膊，竟然還能大白天顯形，修瀾坐在一邊，無法想象昨天大俠他們是怎麼毫發無損出來的。
看現場，估計是和蕭潤軒極度恐懼之後的狂暴脫不了幹係。
那鬼的臉還是模糊，修瀾仔細的看了看，側頭問宋老道：“它這臉，不單單是被打的吧。”
宋老道點頭：“吞噬了太多這宮裏的鬼，能占據主人格，已經實屬不易。
隻不過吃了也不能白吃，那些胳膊，這些一直變換的臉，都是痕跡。
等再好好修煉修煉，克化了那些外漏的短板，就會更強大了，本來先天條件就好。
是這最尊貴的地方生出來的鬼怪，比外邊那些野路子起始點就高。”
他說的溫和，慢條斯理的，似在給修瀾解釋介紹，可修瀾太了解宋老道了。
這廝掰開了都是黑的，現在不定憋什麼壞水呢，他也不插嘴，看他想幹什麼就好。
果然，宋逸之的視線憐憫的掃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鬼。
“出身好，就是命不好，今天注定要隕在這了，真可惜。”
嚇尿了好嗎？！
修瀾同情的看著地上的鬼，他倒是確定宋老道如果想殺它，不至於費這麼大勁。
可這鬼，現在已經怕到把宋老道離開時候它的所見所聞，一股腦全吐出來了。
“所以太後是貧道消失之後，那妖孽進宮之時，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那鬼一邊磕頭一邊說：“是，這整個宮裏，也就小的知道一些隱秘。
不敢欺瞞宋道長，太後一開始召高人，呸！召那妖孽進宮，其實是為了找宋道長啊。
您也知道，小的根就在這，這宮裏什麼都瞞不住我，可那妖孽實在神通廣大。
從他進來開始……小的現在是連出這宮殿都不敢了，什麼都探不到了。”
宋逸之起身，沒再問它什麼，準確的說，他想知道的，大概也知道了。
至於別的，這鬼要是能知道，才奇了怪了。
臨走，他有些惡劣的聲音傳來：“你身上那些物件就暫時放在貧道這吧。
貧道不希望你報答貧道曾經的恩惠，但，你是誰的狗，自己每每午夜夢回，可都得記清楚了。”
門外陽光正好。
修瀾和宋逸之並肩走在不算狹窄的過道，朱紅色的牆，高高的砌在兩邊。
除了最當空的天，什麼都看不見，經常在這裏謹小慎微的活著，會瘋的吧。
“你同情它？”宋逸之挑眉。
修瀾搖頭：“它在最後，還在強調它對那妖孽束手無策，什麼都做不了。
意思明擺著是不想幫你，那麼讓它就這麼反思反思，並不過分，況且我聽你說，你對它還有過恩。”
宋逸之從鼻子裏擠出一個冷哼，看著拐角處遠遠避開的宮人，諷刺的說。
“人走茶涼，趨吉避凶，想在深宮生存下去，就得學會不長心，當然，不是像大俠一樣，傻的不長心。”
兩人心照不宣的笑出聲。
宋逸之歎息著說：“我走了這麼長時間，那鬼生前就是個慣會見風使舵的太監。
不敲打敲打，不定能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