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臥龍城東南西北四城門全部關上,禁衛軍全部調動,滿大街挨家挨戶的搜查,甚至就連禦林軍都調動,將整個帝都圍了個水泄不通,而這一切,隻是因為一個人——蕭逸塵!
葉震麟惱羞成怒,他貴為大帝,一國君主,坐擁數萬裏浩土,膝下有數以億萬計的子民,到如今,欲斬殺他,取而代之的人不計其數,但始終都沒有一個人能靠近他十步之內!甚至有些人,僅僅是因為動過不臣的念頭,就被誅滅九族,禍及家人,斷子絕孫,慘淡收場。可是今夜,有一個未到而立之齡的年輕人打破了這個慣例,執劍上前,就差一步就將他斬滅翠微亭,血濺皇宮,這讓他情何以堪?他找不到放過對方的理由!
雖然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他自己,能讓對方從容上前,也是因為他估計不足,算低了對方實力,完全可以說是自食惡果。但葉震麟豈會想這些,他是帝君,普天之下,皆為其土,率土之濱,盡是其臣,他要人死,那人便不得不死,沒有人能夠違抗他的命令,能被他賜死,也是一種莫大榮幸!在他心中,從來都沒有什麼眾生平等的狗屁思想!
所以,蕭逸塵必死無疑!哪怕是傾盡天下之力,也要抹殺掉!
城內已經完全亂了套,士兵蠻橫的闖入民眾家中,強行搜查,漆黑一片空曠城中,時而傳來一兩聲女人的哭泣和尖叫,怕是一些禁衛軍士兵在趁機“作亂”。
蕭逸塵潛行於黑暗中,他是暗影出身,隱匿蹤跡的本事絲毫不差於某些名震大陸的刺客,那些普通士兵根本不可能發現他的行蹤,一路走來,勝似閑庭散步,沒有遇到任何變故,時值七月,正是酷暑季節,雖是晚上,氣溫驟降,也仍然悶熱,但蕭逸塵的心卻冰寒的令他發抖,若墜入冰窟,全身都開始變得僵硬。
“無情最是帝王家,果然有理,嘿……”蕭逸塵咧了咧嘴,不知是在冷笑,還是在嘲諷,心思複雜到了極點。
他六歲進入暗影,每天除了幾兩藥材和一碗飯,似乎在沒有什麼得到的,反而是在十四歲修煉小有所成之後,為暗影四處殺伐,但凡有不臣於皇室之人,他都會在暗影的指示下前去除掉,不知做了多少孽事。
十七從軍,開始為帝國征戰,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橫戈馬上行,南征草原蠻夷,出生入死,身在狼窩依然奮勇不顧,刺殺了太陽王阿不爾斯郎,扭轉了整個戰局,讓帝國最少要少打五年的仗,少死二十萬將士!北守雁門關,幾度出征,力挽狂瀾,護衛國土,戰敗之日若不是為了報雙親之仇,怕是已經與城共亡!
無數次生死之間依舊遵守著衛國之責,身負重創始終不曾後悔半分,到如今,對方竟然是僅僅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要徹底滅殺他。
“早就該明白,這些皇族之人除了權利和國土在沒有什麼是讓他們執著的了。”蕭逸塵抹掉了臉上的血汙,一個人在暗中自言自語,輕聲道:“罷了,既然負我,那麼便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今後已是不死不休之局,今生不亡騰龍,誓不罷休!”
然後,再次潛入了黑暗當中,朝著南門潛伏了過去。葉采薇已經和親遠嫁,他打算追上去,心中認定對方是被*無奈,欲將之救走。他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南門防備嚴密,難以潛出的話,他便強行突破,在以戰體破天術變身的情況下,應該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闖出去。禁衛軍都是一幫子老爺兵,欺負平民倒是極有一套,要說打仗的話,隻有挨宰的份,根本不可能擋得住他!
等他來到之後,發現南門燈火通明,葉震麟這回真的是震怒非常,已經下達了死命令,如果抓不到人,四門守將都要跟著遭殃!
上麵施壓於四門守將,四門守將為了保住頂戴,自然會一個勁的壓迫下邊人,士兵全副武裝,每一個時辰換一撥崗哨,這是為了避免因為勞累而產生疏忽,整個南門被打造成了鐵板一塊。
“蕭將軍,我家公子請您前去嬴府一敘。”
冷漠的聲音自背後傳來,將潛伏於一處磚瓦房上的蕭逸塵嚇了一跳,幹將隨之出鞘,轉身便刺。
這一劍已經是積蓄了他全身的力量,威勢凜然,不可小覷。
刺出之後,蕭逸塵臉上不可抑製的驚恐之色,對方竟然以雙指夾住了刺出的幹將劍,徒手接下了他的傾力一擊,而且極為輕鬆,尚有餘力。
“將軍莫驚,在下並沒有其他意思,受命於我家公子,邀您前去嬴府一敘。”
平靜之極的聲音再次傳來,蕭逸塵這才確定對方並沒有惡意,若是有惡意的話,怕是剛才就已經將自己殺了。
借著南城的昏黃亮光,蕭逸塵終於看清了來人麵容,三十歲上下,一襲粗布衣衫,沒有絲毫特別之處,平凡到丟進人群中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
他看著對方似乎有些眼熟,略一思考,便明白了一切,這人是嬴政身邊的奴仆,那日在微雨閣當中曾與他有過一麵之緣,更是掌摑部日固德與其部下,修為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