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蒼涼,黃沙萬裏,漫漫古道似永無止境,一路的風塵,一路的艱辛,整個第九軍團如一台永動的機械一般毫無停頓的趕路。大軍開拔已經半月,但距離黑岩防線卻還有一個多月的路程,很多士兵都已經勞累不堪,但卻不敢有任何的怨言,“擾亂軍心”的罪名足以讓任何一名軍人膽寒。
“噠噠……”
一名士兵縱馬狂奔於大軍旁側,手執金令,來到了前鋒營所在地,喝道:“前鋒營統領白欣顏上前聽令!”
“末將在!”白欣顏下馬接令,麵容肅穆,對方雖是一名小小傳令兵,但手執統帥金令,見令如見統帥本人,不敢有絲毫怠慢。
“元帥有令,黑岩防線事變,命前鋒營統帥白欣顏率部下馳援,所有人隨身攜帶口糧,務必於十日內抵達。”
“得令!”白欣顏應道,上前從傳令兵手中結果令牌。
整個前鋒營在命令下達後有條不紊的運作著,白欣顏麵無表情的駐馬於一旁指揮著,姣好的麵容上沒有了以前的柔弱,很顯然軍隊中的曆練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熟了起來。
“前鋒營諸將聽令,立馬啟程,星夜趕往黑岩防線。”白欣顏身上的鎧甲金色光華流動,沉著下令,說不出的英姿颯爽。
一聲令下之後,整個前鋒營化作一道黑色洪流,脫離了第九軍團,快速的奔向了遠方。
“轟隆隆……”
馬蹄聲震耳欲聾,前鋒營急速的奔行在去往黑岩防線的路上,十天以來他們除了必要的休養之外幾乎是一路急行軍,整個前鋒營的將士都是苦不堪言。
“校尉,前方就是黑岩防線了吧?”一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問道。
“是,馬上就到了。”蕭逸塵笑著回答,這個年輕人是他的親衛隊隊長,名叫衛乾,為人機靈,在軍中人緣極好。
“總算是到了,這些天不眠不休的趕路真是累的夠嗆。”衛乾憨實的笑著,黝黑的皮膚與潔白的牙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蕭逸塵沒有回答,專心的駕馭著身下的馬。
黑岩防線建築於騰龍帝國南部邊陲,用來抵禦時常北上侵擾的草原蠻夷,是整個騰龍帝國的南大門,也是騰龍國抵抗來自於南部侵略的唯一防線,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當蕭逸塵他們到達黑岩防線時已經是日落時分,但看到此刻的黑岩防線,卻是讓在場的所有人心中皆是陣陣發寒。
屍橫遍野,千裏之地,了無生機!
原本黑色的城牆卻被鮮血染刷成了暗紅色,城牆也是多出坍塌,鮮血彙成條條小河,汨汨而流。隻有零零落落的一些騰龍國的士兵在濃煙滾滾中收拾著曾經夥伴的屍首,場麵說不出的淒涼。
“這是怎麼回事?”白欣顏禦馬上前,向一名正在打掃戰場的士兵問道。
那名士兵抬起了頭,他的右眼被砍瞎了,看得出來,傷口已經簡略的包紮了一下,但依然滲出了殷紅的鮮血。他的嘴唇已經幹裂,倆隻手微微顫抖,道:“今天早上草原蠻夷開始攻城,他們像發了瘋一樣,殺退一波又一波,根本就沒有退過半步,一直打到不久前他們才撤兵,而黑岩防線也就成了這番模樣了。”說道最後,士兵的聲音竟微微顫抖,先前的戰鬥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看著士兵的模樣,白欣顏微微的歎了口氣,道:“帶我去見葉將軍吧。”
士兵點了點頭,轉身便走,血跡斑駁的襤褸鎧甲在夕陽中顯得格外的刺目,透發著一股說不出的絕望味道。
在士兵的帶領下白欣顏轉眼間便來到了帥賬之前,葉以庭雙手拄劍坐立於賬前,身上的鎧甲多處破碎,花白的須發被鮮血粘成一縷縷的,顯然先前的戰鬥作為主帥的他竟然親自披掛上陣,浴血搏殺。在他的身旁二十多名軍士站立著,這些軍士的鎧甲不同於普通的近衛軍,是標準的帝國騎兵製式鎧甲,鎧甲極厚,應該是極為燒錢的重裝騎兵。
血羽騎士團!
白欣顏瞳孔微縮,血羽騎士團在帝國中名聲極響,是聖武親王葉以庭的私軍,在上一次的四國戰爭當中,這個軍團的一千重裝騎士曾在平原上遭遇奧古斯丁王國的一萬輕騎兵,在兵力極為懸殊的情況下,竟然在幾個對衝之間把對方萬餘人生生打得四散潰逃,死傷人員當中最少有一半以上的人是被血羽騎士團踐踏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