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裏的“律”翻來覆去細細欣賞,忽然覺得潔淨光滑的“律”很像一麵鏡子,流光溢彩間還將家裏日光燈的光線反射在他臉上。他的表情尚算寧靜,內心的思緒卻紛繁複雜地交織著,他想著想著,隻見“律”的表麵像湖麵般泛起層層漣漪。
他屏氣凝神地看著如ipad屏幕似的“律”,好家夥,裴雲傑這個老狐狸又在計劃著如何挽回林曼,哦,原來林曼是銀行家林總的千金,怪不得裴雲傑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這哭成淚人兒的不正是齊薇嘛,吳烈陽和她是同事,他記得剛進公司那天就是齊薇領他去各個部門打招呼的,她還指著吳烈陽同別人開玩笑:“這是我們組新來的小鮮肉,大家不許欺負他喲。”那時候她是笑著的,笑得像朵花般好看,而此時卻在哭。
想必她已經發現了裴雲傑求婚對象另有其人這個殘酷的事實,水霧般的大眼睛裏不斷滾落出大顆大顆的淚珠。如同遭遇喪子之痛的母親那樣絕望,那樣無助,她淚水所醞釀著的悲憤正呈倍增長累計疊加,吳烈陽能感覺到“律”正在燃燒,“律”不堪重負。
吳烈陽雙眼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他站起來,又坐下,走了幾步又回到原地。時鍾上秒針馬不停蹄地奔跑著,那似乎是一場永不終止的比賽。窗外不知哪隻野貓觸碰到了某輛摩托車上的警報器,尖銳刺耳的警鳴聲劃破清晨的天際。
正步履躊躇的吳烈陽聽見便走到窗邊鳥瞰了一會,抬起頭來時他那如水般清澈的冰眸間忽然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冷俊與犀利。
這時,同樣在家享受無眠之夜的李菲兒接到了吳烈陽打來的電話。
“菲菲,幫我個忙好嗎?”
李菲兒滿臉厭棄,慵懶地說:“不好。”不過她不知道這已在吳烈陽的意料之中。
吳烈陽不慌不忙地接道:“哦,我本來還想告訴你我發現了音樂盒的秘密,既然這樣那算啦,拜拜!”不過他並沒有掛斷電話,而是靜靜等候電話那頭的反應。
“什麼事?你快說!”她果然隻堅持了一會就按耐不住了。
十五分鍾後,李菲兒來到吳烈陽家樓下是時,他已經站在大樓前麵等候了。他穿著一件很普通的上班族男人標配的白襯衫,把雙手放在背後挺拔地站著,微微仰起頭望著還隱匿在雲層裏的太陽發呆。一大清早霧霾籠罩著眼前的一切,李菲兒朦朦朧朧間隻覺得眼前的這個身影有那麼點似曾相識,這也不禁勾起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回憶,她暗自想著這其實小子還挺帥的。
但她絕不顯山露水,走過去依舊冷淡地對吳烈陽說:“那個什麼太陽的,你到底找我什麼事?”
“我叫吳烈陽。”他強調。
李菲兒麵無表情地說:“知道了,無太陽。”她故意調皮地報複著他。
卻不料吳烈陽隻是淡淡地付之一笑,無疑是在嘲笑她很幼稚,這反而令李菲兒覺得更沒麵子了,便別過頭去耍著小倔強。
吳烈陽不理會她的小孩脾氣,繞道她麵前懇切地說:“菲菲,裴雲傑的事還沒完,如果不將他們三人糾葛不清的情愫徹底斬斷,可怕的事情仍將發生。”
李菲兒表情一下僵住了,生性善良的她見到再有這類事情發生也是於心不忍的。
她馬上彷徨地問:“那我們該怎麼辦?”
吳烈陽眼底再次透出一股犀利:“就像昨天那樣,想辦法拆散他們。”
李菲兒感受到他的決絕不由地心中一凜,沒想到這小子認真起來也挺果斷,她轉動著眼眸想了想,愾然歎息道:“也對,本來就是孽緣,散了也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