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王小姐(暫且這麼稱呼吧)開口了。
“爹爹,娘親,你們這是怎麼了?我是秀怡啊。”
說著,她作勢要扶母親起來。王夫人嚇了一跳,趕緊躲在了王老爺身後。
孫老爺很是鬱悶,問一個名字居然問出這麼多事來。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書棋突然從屏風後麵出來,遞給他一張紙條。
紙條是柳小姐寫的,上麵有幾個字:找周嬸兒辨認。
周嬸兒很早以前就在王家幫忙,而且一直照顧大小姐起居。雖然她到王家的時候,二小姐已經被送走了,但總能認出眼前的這人是不是大小姐吧。
周嬸兒辨認了半天,還和王小姐說了會話,最終得出一個令人吃驚的答案。
“這是大小姐。”
周嬸兒說,前幾年,府裏確實來了個和大小姐長得很像的丫鬟。但是那丫鬟性格陰冷,不怎麼說話,脾氣怪,偶爾不順心了,還喜歡罵人。好在大小姐看她和自己長得像,對她極好,經常護著她。眼前的這位,性格溫婉,說話就帶著一股子柔氣,還很有禮貌,怎麼看也是大小姐。
孫老爺哼了一聲,王老爺慚愧低頭,不敢言語。丁文書也明白,那個丫鬟,想必就是二小姐了。原來王老爺早就將二小姐接回了府裏。
說完,周嬸兒還問了一些大小姐童年時候的故事。
王小姐對答如流,不僅如此,還說起周嬸兒的一些家事,讓周嬸兒感動不已。得知王小姐犯下了殺人罪,周嬸兒眼淚婆娑,抱著王小姐嚎啕大哭,嘴裏哀嚎道:“我的娃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見周嬸兒情緒激動,孫老爺讓她退堂。
既然王小姐堅持聲稱自己是大小姐不是二小姐,那便繼續審問,看看她嘴裏的實情如何吧。
“奴家殺害了公公婆婆不假,起因是奴家出嫁以來,公公婆婆一直虐待奴家。
“奴家的夫君也不聞不問,因此奴家一時糊塗,犯下了重罪,還想殺害夫君。這些奴家都承認。
“至於老爺問的王家的事,與奴家並無幹係。
“小妹自小被送走,直到前幾年才回到家中。
“王管家是奴家的堂兄?這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到了家中,雖說是管家,可畢竟是男丁,極少來後院。奴家與他,也不過見過幾麵。
“不過小妹回到家裏,做的都是丫鬟的事,想是爹爹娘親一向不喜歡小妹,因此讓她幹些苦差事。
“小妹既然是丫鬟,與王管家難免有接觸。小妹曾對奴家說起,王管家時常輕薄於她。奴家原本想告知爹娘,但怕爹娘因此更嫌棄小妹,若是將她趕出家門,反而不好,因此一直沒說。
“誰知小妹不堪騷擾,竟懸梁自盡。每次想起,奴家都覺得於心不忍。
“是,小妹是在奴家的房裏上吊的。奴家因為婚期將近,覺得再在屋裏住下去,怕是不吉利,便搬了出來。爹娘?他們雖然知道小妹死了,但不知道是王管家的錯,又怕傳揚出去不好,便將小妹的屍身一直放在奴家的屋子裏,準備七天之後,在奴家出嫁那天下葬。
“王管家死了?奴家不知。也許是府裏誰將他殺死了吧。誰?爹爹、娘親,都有可能。奴家雖然與王管家見麵不多,但也常聽見爹爹與娘親抱怨,說王管家握著他們的把柄,在家裏專權,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屍體沒有腦袋?也沒有皮肉?那奴家便完全不知了。
“臘月二十八?那天晚上我早早睡下了,沒去任何地方。
“正月初四晚上?奴家回娘家省親,確實在西河口。晚上也確實出來走了走。為什麼?因為婆家虐待,一直心煩,所以睡不著覺,出門散心。林二文死了?奴家不知,不過名字倒有些耳熟,是家裏的家丁麼?
“他從臘月二十四起,每晚都進入奴家的閨房,輕薄於我?這是從何說起?那個時候,奴家早就沒在那間房子裏住了,屋子裏隻有小妹的屍身。
“況且奴家嫁入劉家之前,一直守身如玉。這一點,奴家的夫君若是醒了,自然可為奴家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