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軒從圖克鎮回到龍泉山,順便掂量了一番木熙的武功,便直接搖頭說道,“你的武功比起柳清風來,差得太遠。對敵經驗更是不如,即使我教你,沒有二三十年你也鬥不過他的。”
“不,前輩,我不會放棄,就算是一百年,我也要跟他鬥!”木熙頭磕在石板上咚咚直響。
“我教你!”季軒歎了一口氣,摸了摸肩頭的刀傷。
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現已初春,嚴寒漸漸抵不過溫暖的腳步,石板下,泥縫中,碧綠的細芽鑽了出來,但有的地方卻依舊白雪皚皚。
柳清風最終還是沒有能夠帶著關秀英跟樂兒走到瓦剌,如同他自己說的那樣,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會為了銀子而瘋狂。此時他們的身後正跟著大量的刀客、馬賊以及那些中原的俠客們。
平時互不相幹的幾撥人,因為銀子而走到一起對著柳清風等人毫不留情的追殺。
柳清風將樂兒綁縛在自己的胸前,因為這樣才能起到更好的保護作用,關秀英幾乎是跑不動了,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的沉重。
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已經能夠清晰的聞到馬口中的臭味。
“你先走,我擋住後麵的人。”關秀英此時再也不想拖累柳清風。
柳清風沒有說話,隻是停下腳步,抽出腰間的長刀,將關秀英護在身後。
密鼓般的蹄聲,掀起積雪如飛,七匹快馬首尾相連,箭一般的衝了過來。
馬上的騎士騎術很好,奔馳到柳清風的麵前時,突然自馬鞍上長身而起,反手抽刀,將柳清風等人團團圍住。
“你們這樣的人,我最近殺了很多。”柳清風長刀橫在胸前。
七位刀客沒人搭話,隻是腳步慢慢的逼了上來。
突然,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嘖嘖,人多欺負人少啊。這個我喜歡。”
刀客們臉色頓時一變,紛紛回頭看向聲音來源之處,隻見雪地中一個頭發花白,衣衫襤褸的乞丐手捧著一隻雞,吃得很歡。
“繼續呀,看我幹嘛。”老乞丐似乎有些不樂意了,“你們也想吃雞?好,那就請你們吃好了。”
手腕一翻,眨眼間,七位刀客的天樞穴上插了一個雞骨頭,頓時一動不能動。
老乞丐吃完雞,拍了拍手,走到柳清風的麵前,“看見你小子就沒好事。記得這次欠我一頓酒啊!”說完,飄然而去,那雪地上竟然沒有一絲痕跡。
柳清風將刀插入刀鞘,摸了摸鼻頭,若有所思。
“那老頭,你認識?”關秀英按下心中的驚懼,開口問道。
柳清風搖了搖頭,“可能有人認識吧,不管了,趕路要緊。”
柳清風扶起有些脫力的關秀英上了剛才那幾位刀客的馬,然後將剩餘的馬殺掉免得被別人拿來當作代步的工具追趕自己。
有了馬,雖不能一日千裏,但比起兩隻腿還是要快了很多,一路上有驚無險的成功躲避那些人的追殺,來到離烏山鎮不遠的村莊。
這村莊正是李三娘他們的藏身之所。
隻是村子裏卻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殺氣,柳清風將胸前的樂兒交給了關秀英,用眼神示意她找個地方躲起來。關秀英接過樂兒,拴在身上,抽出峨嵋刺,示意要跟著柳清風進村。
柳清風搖了搖頭。身子竄上村子的房頂貓著腰,悄悄地潛伏了進去。
“想不到,當年鼎鼎有名的拜月教左右護法竟然會一個扮瞎一個裝啞躲在這邊關大漠。”村子的一個房屋前,站著四位身穿錦袍,斜背長劍,身材枯瘦的老者。其中一人冷冷的朝屋前的盲伯,啞伯譏諷道。
“老夫是瞎了,但是心卻明亮,不像某些人明明是有眼睛做起事來卻跟瞎子一樣。”盲伯說道。
“哼,老夫沒有空閑跟你們在這裏耍嘴皮,今日奉命帶你們回總壇請罪!”那人有些惱羞成怒的喝道。
“請罪?老夫何罪之有?總壇?你們還有膽子打出拜月教這個旗號嗎?”啞伯那聲音猶如鴨嗓一般,些許是久未出聲的緣故,說話時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得很是清晰。
“哼,當年上官聞靜竊教主之位,欲稱霸武林,結果被圍剿而死,使得拜月教幾十年來隻能如地下之鼠,苟延殘喘。你們身為拜月教的左右護法,還有什麼臉麵提什麼拜月教。”其中一人上前大聲嗬斥,背上的長劍竟嗆的跳出半截,殺氣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