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看,在國內,負責管理“洛麗塔”集團的業務的,是柏力貿易進出口公司的董事長陳夢負責,而實際上,則有陳夢的司機肖淩風監督工作。
此次,因為黃依依的偶然事件,引出了這深藏在黑暗之後的陰謀,犯罪集團內部,為了避免相關人員道出實情,提前殺人滅口。
此案的另外一名主要負責人肖淩風,則逃匿。
申城市門前的一側的草坪上,安然默默地坐在輪椅上,在溫暖的陽光下,臉上,綻著欣慰的笑容。
她助養的幾個孩子,在新聞上聽說了她的事跡,在當地政府人員的陪同下,專門前來慰問。
代表三姐弟前來的,是大姐可怡。
可怡十七歲了,出落成了一個落落大方的大姑娘,相比五年前滿臉都是泥濘的樣子,真的是一個巨大的蛻變。
五年來,這是她們第一次見麵。
“安姑姑!”可怡不等安然與其他人的寒暄,她衝過來,一下子撲倒在安然的膝蓋前。
安然艱難地伸出了手臂,撫摸著可怡滿是淚痕的麵頰,欣慰地笑了:“傻丫頭,你都長成大姑娘了。”
“安姑姑,你沒來看我們,我們可傷心了。”可怡的小臉上,又是笑,又是淚的。
“對不起了,姑姑那個時候有點事,走不開。可是姑姑想著你呢。”安然一臉得歉意。
“sunshine叔叔來看我們了。我們拍了好多的照片,他說您太忙了。”可怡說著,拿出了隨身的一個相冊。
隨著可怡一張張地翻開那些相冊,安然呆住了。
照片中,那位身穿便服,身材高大偉岸,棱角分明的臉部上,布著一層淡淡的憂鬱。那陰鬱,是每次都讓她心疼的憂鬱。那當然是方子恒!
安然不曾想到,這位於自己一起,默默助養三個孩子五年的網友sunshine,竟然就是自己身邊的方子恒!
安然不僅一陣苦笑。
世界,也許真的有一雙看不到的大手,在默默地操縱著一切。
在申城市公安局十二樓,馮建國的辦公室內。
方子恒一直呆呆地站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的天空,無法平靜自己的心態。
應安然的要求,馮建國將安然的遭遇及此次任務的原委,原原本本地告訴方子恒。
方子恒原本是在馮建國的對麵坐著的。
在聽說這些之後,方子恒呆坐了一會,之後,他站起來,走到窗戶邊,打開了窗戶,對著外麵,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那是一種窒息的感覺,由心底發出。似乎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緊緊地卡住了他的脖子,當然,真正的悲痛,是無法感覺的到的。
他聽說過這個故事,是老賀告訴的他的。那個時候的他,是一種憤怒,是對犯罪分子罪惡的憤怒。
而今,當馮建國再一次重複這個故事的時候,在憤怒的同時,他的心底更是多了一種痛,是撕扯掉內髒一樣的痛。還有是一種後知後覺的懊悔,將他的心放在火炭上炙烤一樣的難受。
原來,老賀早已用這個方式,來提醒她一定要珍惜安然。而他卻什麼都不知道,他甚至還誤會了安然與褚嶠。
如今,安然沒有親自向自己解開謎團,隻是通過馮建國轉告,無非就是告訴他方子恒,在這件事挑明之後,兩人從此陌路。
方子恒懂安然了,在最後的一刻才懂。
他懂得了無數次拒絕後眼神中的絕望;他懂得了一個破碎的心靈是多麼的渴望愛護;他也懂得了,無數個日夜中,那驚恐絕望痛苦之中煎熬。
他為誤會安然而愧疚,他為自己不能守護安然而自責,他更多的是,是憐惜,憐惜那個可憐的孩子,那個堅強長大的孩子,那個堅毅的安警官。
“子恒,安然說,有義務讓你知道真相,但是,生活不是小說,有很多意外的情況需要麵對,所以,她渴望你以後能有一個簡單的,幸福的生活。”馮建國拍拍了方子恒的肩膀,拍拍那個站在窗口,站了整整一個小時的人。
“馮叔,讓她以後不再驚恐,不再受到傷害,是我此生的義務。”方子恒堅定地說道,毅然走出來馮建國的辦公室,他要去告訴那個傻丫頭,再也別想逃出出自己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