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芬抓過麵前的咖啡杯,用力灌進口,即便已經放了好一會兒,咕咚下咽時,她還是火辣辣燙口腔、燙胃的錯覺,“是!是我,都是我!”
吳秀芬的聲音略有暗啞,此刻她非常想澆滅體內熊熊熱火,再把手裏的咖啡倒進口中時,她卻怎麼也咽不下去了,咖啡含在口中好的會兒,似飲鴆止渴般糾結卻吞不下,嗆進嗓子眼裏,又噴到她麵前的桌子上,桌子、衣服濕了大片,甚至還有幾滴濺在麵頰上。
感受著臉上星點溫熱的液體,吳秀芬連忙抬手去輕擦,那動作像極了輕擦眼淚。
宋元抽幾張紙巾,慢條斯理走到吳秀芬身邊,紙巾一半遞給她,另一半拿在手裏慢條斯理擦桌子,視線卻是落在吳秀芬肌肉僵硬的臉上,“細說說吧,誰指使你做的?”
“孩子是陰天野指派我去接的,他說要餓死,這樣看著更像孩子走失餓暈了,自己落水。我開始還不忍心,悄悄給孩子吃的,但是陰天野一直在催我,我就隻能繼續餓那孩子,再後來他又派人來催,要給孩子沉河了,我著急想反正扔河裏也是淹死,就在水盆裏給他弄……”
吳秀芬說不下去了,宋元把手裏的髒紙巾丟進垃圾桶,冷睨著她厭惡地皺皺眉,愚蠢的偽善、無忠誠度的保姆,真是垃圾一樣的人,“再說說那條水怪變異的雀鱔,你弄進司奇兵家隔壁,是誰指使你的?”
宋元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他沒來由地想起了,日前來自首給他們提供重大線索的精神科專家何時,他是醫生,精明、有學識、有素質,還有良知、知道權衡利弊,因為一時怯懦自私被陰天野挾持,做了無幾件錯事值得同情。
而麵前這個隻是初中文化,沒見過世麵,由陰天野從農村帶出來的女人卻不值得的同情,宋元不得不承認陰天野是相當會用人的陰謀家,麵前這個兩麵三刀的吳秀芬,他陰天野就是在利用她的愚蠢、見風使舵、毫無底線。
“司奇兵在河間村有個養魚塘,裏麵養著三隻那個怪物,陰總以前交代過,若是他有什麼問題,就找人把那個怪物運到司董家隔壁去。”
宋元和陳科對視一眼,“三隻!具體位置說明白,那不是什麼怪物,是我們這邊不長見的雀鱔,很凶猛對水環境破壞極強,對人還有攻擊性。你找什麼人運來的,運來一隻,那另一隻得妥善處理不能放在魚塘裏,太不安全!”
陳科起身,“我叫人去看那魚塘。”
“那隻,不,不在了!”
“什麼!哪裏去了?”宋元氣得用力拍桌子。
吳秀芬抬頭看向兩個冷睨她的警察,“運水怪的是那些養魚池的人,他們就是因為有一隻發水時衝得不知去向,也不敢再養這隻了,他們急火火送到我這來,就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