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景蓮的孩子,還不到五周歲,當年景蓮遭遇大火,也算是九死一生才保住這孩子!可惜啊,孩子命運多舛。”宋元說話間,留意著司奇兵的所有微表情,“孩子死亡,比大人死亡更撼動人心。我們見慣死亡的陌生人,看著都難過。更何況你們這種有舊交的,您說是吧?”
司奇兵的後背沉沉地貼在木質椅子上,脊背發涼、頭皮發麻、思維發木,他一貫的淡笑不合時宜的浮在臉上,宋元看出了他的錯亂、糾結、疑惑。
幾十秒的沉默,司奇兵緩緩站起來,“我可以走了嗎?”此刻他似乎理解了景蓮之前急切的逃離心態。
宋元目光依舊追隨著司奇兵神情變麻木的臉,“抱歉,司董你還不能離開!還有另外一件舊案,與司董也有關!”
司奇兵又茫然麻木的坐下,“你說。”
宋元略顯隨意向椅背上靠靠,他抓住司奇兵偷見景蓮的時機,已經成功刺激到了司奇兵,“司董聽過一句話吧,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那咱就回憶回憶過去,22年前,也是一起交通肇事!”
宋元看著麵前的檔案袋,清清嗓子,手卻沒動,目前他還沒有有力的直接證據,“當然,單純從交通肇事來講,已經過了追訴時效,我們就當是緬懷過去了。”
“22年前,也是清早上班時間,也是在公安局大門外十字路口,一輛私家車撞上一輛摩托車,開車的司機懷裏也坐著一個小男孩,當然最相似的是,那次交通事故的善後處理協調人也是司董你,處理方式自然是如出一轍的相似。司董您還記得那件事嗎?”
司奇兵靠在那的後背已經滲出冷汗,他的淡笑與麵部肌肉一起僵硬在臉上,看著既別扭又滑稽,“那麼多年的事,誰還能記清楚!”
宋元清清嗓子,“那我再幫司董回憶一下,被撞的小夫妻,男的叫秦山,是大運河在河源村段的管河工;他老婆當時懷孕36周,小兩口是來市裏做產檢的,而事故的後果是秦山當場死亡,他老婆被送到醫院剖腹產取出個不足月的女孩,也因產後大出血死亡。”
宋元睨著司奇兵凝滯的麵部表情,“那起事故因為肇事司機逃逸、被撞的又是產婦,被津河市的母嬰電台、交通台、報紙大肆宣傳報導,引起很大的社會反響,無數好心人,給新出生的小女孩獻愛心,所以那個小女孩,後來得名秦暖。”
“秦暖!”司奇兵再次瞪大眼睛,他身體向前微傾,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是曾經在我們酒店工作過的秦暖嗎?”
宋元點頭,“司董對秦暖的關注,似乎多過那起事故!那事故的社會影響力相當大,司董是頂著怎樣巨大的輿論壓力,去做那樣昧良心的事呢。而那起事故最大敗筆是,至今沒找到肇事司機,司董您或許能幫我們做點什麼。”
司奇兵坐在那麵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他如石化般淡淡問,“我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