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在他的鉗製下,感受著他捏自己手腕的大力,心頭卻猶如萬馬奔騰、千軍咆哮,我該怎麼做才能和他最後劃清界限,路橋各異隻做陌生人。
冷知信最後把秦暖推到車上,跳上車四門落鎖,路虎車發動機嗚咽衝出去,似是它主人唯一宣泄憤怒的出口,車子一路向西疾馳,眼看要出高速路口,秦暖才弱弱地問,“去哪?”
冷知信還是沉默不語,秦暖發覺她還不夠了解冷知信,他遠比自己想象的更走涵養和忍耐力。
車子追著夕陽疾馳,天色一點點暗下來,秦暖才在夕陽餘暉裏看到冷知信的目的地,應該是去河源村村口的那片樹林,因為泄洪這邊的鄉村土路已經顯現出來,路虎車就在泥濘的小路上,顛簸前行,秦暖隨著搖晃攥緊了手心。
冷知信最後在樹林邊停車,“去看看你父母、你爺爺奶奶吧,她們若是知道你打算把她們留給的基因以高價賣出去,不知會作何感想!”
秦暖攥著手心皺緊眉頭,呆坐在那一動不動。
“怎麼,沒臉見九泉之下的親人了?”冷冽的語氣伴隨著冷冽的眼神縈繞在秦暖周圍,她無比壓抑地看看冷知信,“你似乎管的太寬了!”
冷知信開門下車,再拉開秦暖那側車門把她強拉下車,踩著夕露和雨水未退的濕草叢裏,一步步走到秦家幾個土丘前。
“我陪你給秦爺爺下葬時就暗自發誓,以後你沒有親人我會盡自己所能照顧你,今天聽你說那些話,我感到慚愧,是我逼得你無路可走,我在此向秦爺爺,和秦家其他人道歉。”
說著,冷知信鬆開拉著秦暖的手,90°深鞠躬,“知信在此保證,日後定會盡心盡力照顧秦暖。”
秦暖對於冷知信的話、冷知信的舉動倍感意外,他這是什麼意思,秦暖緩緩鬆開攥著的手下意識去拉冷知信,“冷總,你大可不必如此,畢竟咱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已經不是你的員工了。”
冷知信低頭看著秦暖輕勾著自己手腕的細手,“以前或許沒有,過了今天,以後就必須有。”
冷知信的電話響了,秦暖放手看著麵前幾座被雨水衝得水痕累累的舊墳,心頭無盡感傷,暗下來的樹林裏偶爾傳來幾隻烏鴉得叫聲,陰淒感讓她很不自在的縮縮肩膀。
不遠處,冷知信正背對著她打電話,秦暖猶豫著上前兩步,聽不到冷知信說什麼,但能感覺到他有意在回避自己。
冷知信掛斷電話轉頭,恰巧撞上秦暖投來略帶遲疑著目光,“走吧!”
秦暖跟著他往樹林外麵走,腳下濕涼的水氣讓她不盡打個寒顫,冷知信這才從剛剛的電話中收回思緒,他伸長手臂攬上秦暖的肩膀,秦暖本能向外縮,樹梢頭又傳來幾聲烏鴉叫,又冷又怕秦暖倒是沒有躲在心思了。
走出樹林,車子開出去好久秦暖才發覺眼前盡是陌生景象,“這不是回津河市的路,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