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是沉重如鉛,值班室到門診病房短短幾十步的路程,他走的如此艱難。
就在剛剛,醫生親口告訴他,因為早孕期發燒,冉穆青肚子裏的孩子很可能會是個畸形兒。
“怎麼不早點就醫?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太不慎重了!”
想起醫生說的話,他懊悔的蹲下身去,緊緊的抱住了頭……
*
三天後,冉穆青從急診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
封漠寒特意把她接到了頂層的vip病房,這裏不僅安靜,也有更舒適的環境,也許可以改善心情。
整整三天,冉穆青再也沒有同他說過一句話。
不止說話,她甚至連眼神都沒有施舍過一個給他。
看著她不言不語的躺在床上,他眼底的苦澀彌漫開來。這些都是他應得的懲罰,隻要能讓她高興一點,他可以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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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對,我們在家裏。”
病房外,封漠寒接起電話,電話是冉敬年打來的,讓他回一趟冉宅取些補品,帶給冉穆青。
冉敬年還不知道女兒住院的事,他本來就有冠心病,貿然告訴他,他肯定無法承受。
“好,我下午派人來取,冉穆青挺好的,您放心。”
掛掉電話,他揉了揉眉心,回了病房。
病房內,空無一人,掛到一半的點滴吊在空中,藥水不停往下滴著……
他的心猛然一緊,快速的搜查房間的死角。
沒有,到處都沒有!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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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樓,婦科手術室等待區的座椅上,一個人正在垂頭靜靜等待。
她手中的單子上,赫然寫著幾行字。
姓名:冉穆青,
預約無痛人流手術時間:十點。
牆上的鍾聲滴答,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距離十點還差5分鍾。
封漠寒飛速的查看著每一層樓,沒有,還是全都沒有!
時鍾指向十點。
冉穆青?誰是冉穆青?一個白大褂女人從手術室內探出頭來問。
冉穆青木訥的站了起來。
“到你了,進來!”
她捏緊了拳頭,不悲不喜的朝麵前的手術室走去。
她一隻腳踏進了房間,另一隻腳也隨之跟上,就在門即將被掩上門的霎那,一隻手拉住了她!
“醫生,她不做了!”
封漠寒劇烈喘氣的聲音中盡是堅決,他拿過她手中的單子,迅速的撕成粉碎。
又飛快的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冉穆青,不容拒絕的拉走了她。
頂層vip病房內。
封漠寒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後怕,憤怒,難過,甚至還有一絲,悲涼。
他滿腔的痛苦無處釋放,卻又不能對著冉穆青發泄,隻能一拳打在了玻璃上。
鮮血順著手背流下,他悲從中來,看向冉穆青。
而冉穆青,從剛才起就一直靜靜的呆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眼神渙散,像一個沒有任何情緒的——木偶。
“冉穆青,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