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鸞娟提過一盞燈籠:“我送你回去?”
“還是我自己回去吧,你還要登台,客人都來了。”柳初顏搖頭。
柳初顏離開了梨園,天色已晚,該買的東西一件兒都沒有著落。
不過今天收獲挺大的,至少交到了李鸞娟那樣的朋友,還學到了很多演員方麵的技巧。
唯一遺憾的就是周念還是沒有下落,她抬頭望了一眼璀璨的繁星,希望曹陽能夠好好的在天上保佑她。
道路越來越狹窄,來到灃縣這麼久,她已經找到了回家的捷徑。
冷清的巷子裏,夜風呼呼穿過。
忽然,柳初顏停住步伐,靈巧的鼻翼小心的翕合了幾下,這風的方向是從身後吹來的,夾雜著汗臭,雖然輕微,可是她還是聞了出來。
柳初顏心下一沉,原來有人在後麵跟蹤。
她這樣想也是有理由的,這裏人跡罕至,又是這麼晚,能夠和自己同道的基本是寥寥無幾。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誰知道,身後那人大概是個跟蹤的菜鳥,居然不小心踢到了一塊兒小石頭。
石頭窸窸窣窣地滑過那些枯葉,讓靜謐的巷子更加幽深。
柳初顏心裏就像住著一隻小白兔,突突亂跳,經曆了這麼多大風大雨,她也不是吃素的,很多時候光是驚慌於事無補。
她靈機一動,對麵剛好閃過了幾下燈光,她大聲叫道:“相公,我在這兒呢!”
這是比心裏素質,反正跟蹤她的人一定心理有鬼,驟然的聲音不會嚇到他,也會讓他大吃一驚。
如果不是他踢到小石子,柳初顏也不會用此下策,畢竟如果對方是高手,她的這點兒小伎倆根本很容易就拆穿了。
果然,她利落的躲在一邊,身體緊緊的貼著牆壁,等到那慌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柳初顏放鬆的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連忙挑了另一條路,快速朝家走去。
早知道把花無帶出來了,這個時候,還是他在身邊比較安全。
剛想到花無,自己的院門外就站著一個人,門上的燈籠已經點亮,顯得他銀色的頭發更加光彩熠熠。
“花無!”她一下衝過去。
花無立馬迎上來,滿臉焦急,“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柳初顏扶住還在噗通直跳的小心髒,臉色煞白的扶住花無的手臂,身體好像失去了力氣。
花無見她臉色不對,緊張道:“臭丫頭,你怎麼出這麼多汗?”
柳初顏後怕的直冒冷汗:“被嚇的。”
於是把剛剛的有人跟蹤的事情告訴了他。
柳初顏現在是半見光的人,要是被木子公發現她還活著,一定小命不保。
花無一邊攙扶著她進屋子,一邊語重心長道:“這幾日城裏有些亂,你還是小為上,這幾日還是不要亂跑為妙,免得引火上身。”
柳初顏忽然頓住身形,狐疑的望著他,這小子什麼是變得這麼婆媽又穩重了?
“你做什麼?一副交代後事的樣子。”
這小子不是因為練功走火入魔,日子不多了吧!
花無躲閃著她灼灼的目光,把頭偏向一邊:“有點私事,本大爺要外出幾日。”
柳初顏恍然大悟,這是害羞?
於是她調笑道:“喲嗬,看上哪家姑娘了?”
花無直接想一把掐斷她的脖子,這女人除了八卦的神經,還有沒有正常一點兒的思維啊。
“少胡說八道!”
柳初顏見他發怒,想到早上他落井找自己的事兒,不免心軟,不再逗他。
“得得得,你去吧。”
花無瞪她:“你怎麼像揮趕蒼蠅似的?”
柳初顏哈哈大笑:“可以啊小子,都會搶答了。”
花無頓時滿頭黑線,敢情柳初顏一點兒也在乎他。
可是柳初顏的下一句話,又讓花無高興起來:“對了,八月初八記得回來。”
興奮勁兒還沒持續十秒,花無又納悶了:“八月初八?何事?”
柳初顏先是很和藹的一笑,然後陡然變色,舉起拳頭就是一爆栗,怒道:“你師傅我的生辰!”
花無很無辜的捂著腦袋,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再次抬頭的時候,柳初顏已經飄進了屋。
“記得備份厚禮回來!”
第二天一大早,柳初顏起床的時候,地鋪上已經空空如也。
花無那小子說要外出,柳初顏也懶得問到底什麼事兒,畢竟兩人還是有區別,需要隱私嘛。
公平起見,她的很多私密也沒有告訴花無,比如景未央,比如自己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