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你腦子是不是不太好?怎麼到現在還看不清形勢？”華翎怒極反笑，兩手交疊身前，右手輕輕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滿眼鄙夷。
“你們的大小姐已經死了，今後誰才是南宮家族的掌門人，難道你還看不透嗎？”
華翎湊的太近，滿身的脂粉氣熏得康小康一陣頭暈。
康小康緊咬雙唇，努力克製心中怒意。
大小姐死了，康爺死了？他不信，他說什麼也不信。
他至今記得林諾在漁舟島遇刺後，脫離危險後說的第一句話：“小康，別擔心，我是貓命。貓看著柔弱可欺，卻最是堅強。我們都有九條命，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當時，他看著林諾虛弱卻仍然明亮的眼睛，第一次在心裏認定，她就是南宮家族最合格的繼承人。
看著康小康有些失焦的眼神，華翎誤以為這個榆木腦袋終於開竅。
南宮憶一死，南宮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就是自己的兒子華天野了，而康小康是康勤一手栽培，比起那些隻負責條線事務的人來說，他站的位置要高得多，也全麵的多。今後天野要主控大局，免不了需要他幫襯一二。
想到此處，華翎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小康，我知道康爺和大小姐遭此不幸，你心裏一定很難過，可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日子總還要過下去的……你看，老爺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不出來，也不是個事，外麵那麼多大事等著他老人家主持大局呢……”
“夫人，老爺吩咐了，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去。”
華翎好言好語，康小康也沒法怒目而視。
“咳……後日就是大小姐和康爺的頭七，可到現在什麼儀式都沒做，連靈堂都沒準備……這……這……這對死了的人和活著的人都不是好事啊！”
華翎假惺惺的拿起一塊絹帕拭了拭眼角。
“誰說小憶死了？”
一聲厲喝嚇得華翎手一抖，絹帕都掉在地上。
定睛一看，南宮越拄著拐杖，正站在她身後。
“老……老爺……您怎麼從外麵回來?”
華翎看看身前書房的門，又看看南宮越來的方向，百思不得其解。
“這裏是我的家，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難道還要向你們彙報嗎？”
被南宮越這麼一衝，華翎哪裏還有話反駁，隻能舔著臉笑：“老爺您誤會了，我不是擔心您的身子嗎？”
說著，走上去想要攙扶南宮越。
誰知南宮越擺擺手，當先走在前頭。華翎討了個沒趣，隻能亦步亦趨的跟著。
“你們不是擔心我的身子，是擔心我怎麼還不死！”
南宮越慢悠悠一句話卻把華翎嚇得一激靈。
“老爺您又說笑了，我們都盼著您長命百歲呢……”
南宮越隻當沒聽見，在靠窗一把紫檀木圈椅上坐下：“你剛才和小康說什麼呢？找我什麼事?”
華翎被南宮越連連嗆了幾句，本來打好的腹稿倒是有些不敢開口了。
南宮越抬頭淡淡掃了華翎一眼：“剛才和小康說的頭頭是道，怎麼到了我麵前就像鋸了嘴的葫蘆了？我告訴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裏的小九九！”
南宮越的眼神淡漠中帶著一種莫名的質問，仿若一把利劍戳進華翎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