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方和小梅將吳老漢簡單的下葬,沒有掛幡,甚至紙錢都沒有準備,兩個年輕人不諳世事,隻是挖一坑將其埋在裏麵,勉強堆成墳丘模樣。
等忙活完吳老漢的後事,已經是大半夜,當晚,小梅守在墳丘前不肯離去,子方也就陪在她身邊。
看著小梅哭得像個淚人,子方更加覺得要去找酈家算算這筆賬。
“小梅,明天我就去酈家替你和吳伯討回公道”
許久,小梅都未答話,依然如先前般隻是哭泣。
子方心知小梅太過悲傷,也就不再說話,握著拳頭狠狠的捶在地上,借此消除心中的懊惱。
夜至三更,小梅哭泣聲停了下來,估計是太過憔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躺在冰冷的地上睡了過去,子方擔心她著涼,就解下自己的外衣,平整的鋪在地上,又小心翼翼的將小梅挪到外衣上麵。
沒了外衣的子方,在這夏夜裏還是有些涼意,不過他覺得所有季節的溫度都隻是身涼,而人的冷漠與殘忍卻讓人心寒。樸實勤懇的吳老伯一家落得如今這般地步,不就是因為惡人造成的嗎?
所有的惡人都將受到應有的惡報,這是子方心中所願,所以他下定決心要讓酈家遭到惡報,不過,這也隻是他心中所願罷了,酈家的惡報真的有那麼容易顯現嗎?
翌日,子方等到天色微亮,就動身要去尋酈家所在,臨走時,小梅還未醒來。
子方覺得小梅現在能睡著是一件幸事,因為睡著了的人可以忘記發生在自己身上那些不幸的事情,顯然,弱小的小梅需要一場這樣的睡眠,雖然隻是短暫的精神麻醉,但也可以暫時擺脫現實的悲慘。
子方躡手躡腳的離去,生怕驚醒了小梅。
子方來到大街上,時辰尚早,街上行人稀少,好不不容易,子方看見一個挑著滿擔子菜的老伯,於是上前問道
“老伯,你知道官府在哪裏嗎?”
一聽見官府,那老伯趕緊擺了擺頭,表示不知,慌忙的轉身離去。
子方見老伯行為怪異,卻又不好追問,隻得做罷,開始詢問其他人,結果被詢問之人均表示不知。
這就讓子方納悶了,怎麼問了這麼多人都不知道?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自己找總行了吧。
去哪裏好找呢?子方正思索間,就看見不遠處一官府差人模樣,腰間配一長刀,咦,怎麼衣著看著那麼像昨天那些惡人呢?
隻見那差人走到一小販攤前,從雞籠提出一隻雞,又在那中年小販攤上拿起兩個雞蛋,轉身就要離去,卻被那中年小販跪在地上抱住腿。
“差爺,家裏一家老小就等著這換點米呢,您開開嗯呐”
“呸”差人一腳踹開小販,還不忘吐口唾沫。
“老子是看得起你,才在你這裏賒這東西”
“可您老都賒大大小小一年多了,我這日子都沒法過了”
“老子還能差你那幾個小錢,下個月發俸祿了再給你接”
“差爺,差爺”
任由小販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差人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這些人還真是蛇鼠一窩,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子方嘀咕了一句,一躍就來到差人背後。
子方雙手用力抓住差人的肩膀,痛的差人呀呀叫喚。
“哪個王八蛋”
子方聞聲,抬起腳狠狠一踹,將那差人踹得老遠。
“王八蛋”差人抹了抹嘴角的泥土,起身大罵道。
“知不知道老子是誰,敢動老子?”
“哦,你是誰?”子方饒有趣味的問道。
“老子是徽州衙門當差的”差人還一副橫得不行的模樣。
“那就沒錯了”
“什麼沒錯?”
差人正納悶,就被子方飛身上前抓住胳膊,子方一使勁,就傳來清脆的卡擦的聲,伴隨著的還有那差人撕心裂肺的叫喚聲。
“斷了,斷了”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子方現在滿腔怒火,正愁沒地方發泄,也不管差人的求饒聲,抓起差人另一胳膊,又是一聲哢嚓聲。
頃刻間,差人雙手骨節斷裂,成了半個殘廢,又被子方一腳踹開。
此時,許多平民商販圍攏來,對著差人指指點點。
“走,帶我去衙門”
子方一手拎起差人,就像拎一條死狗一樣,那差人模樣好不狼狽,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橫氣。
“小夥子,你快走吧,別去衙門給自己找麻煩”
“我要把這種官府敗類送給官府處理。”子方瞪著被自己單手拎著的差人說道。